&ldo;……&rdo;侍衛統領。&ldo;……&rdo;其餘人等。作者有話要說:☆、章六院中的氣氛稍微僵滞了一下。王讓功正眼珠亂動精神緊張地琢磨着,就聽蕭見深又補了一句:&ldo;……裡頭的不是父皇,是刺客。&rdo;王讓功一愣之後立刻反應過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說:&ldo;殿下說得是!快來人,進去把人擡出來!&rdo;裡頭的人已被制住,蕭見深不想再回去面對那張和自己父皇一模一樣的面孔,便往前走了數步。像是從陰影中走到了光明下,院中煌煌的燈火徹底照亮他的面孔與身影。或許是他走得太過沉着,也或許是他的面孔太過平靜,之前那些許的風吹草動之聲也不可聽聞了,唯獨留下蕭見深行走間衣袂摩擦的聲音。眼見着這樣,王讓功也知道今晚的情況或許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樣。他屏息凝神地來到太子之後,用手勢示意其他人靜悄悄的離開。人們很快踩着廊下的陰影魚貫離去,不多時的功夫,院中就隻剩下了蕭見深與王讓功和侍衛統領,以及兩個正進太子寝宮拿人的侍衛。房門打開着,這兩個侍衛進去有了幾息的功夫,隻聽一聲驚呼從裡頭傳來:&ldo;刺客服毒自盡了!&rdo;和王讓功一樣守在蕭見深身後的侍衛統領眉眼一動,剛向房間的方向轉了半個身子,背對着他的蕭見深忽地一擡手。柔軟的布片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果斷淩厲的弧度。不需言語,兩人已經看懂了蕭見深的意思。王讓功咳了一聲,提高了聲音呵斥:&ldo;沒事大驚小怪地做什麼?死了就死了,還不趕緊将屍體搬出來丢到城外亂葬崗去,沒得髒了太子的地兒!&rdo;有這句話,裡頭便不再傳出半點聲息,須臾,兩個侍衛用被子與床單裹着那刺客,悄沒聲息地離開了這裡。王讓功也靜悄悄地往太子寝宮内走,準備叫人将裡頭重新布置打理。這時院中便隻剩下蕭見深與侍衛統領。一把刀本不需要會說話,但此際他不說不行。隻見他前踏一步,低聲說:&ldo;殿下,刺客可是那位派來的?&rdo;&ldo;荒謬!&rdo;蕭見深眉頭一簇,斥道,&ldo;此事不可再議。&rdo;侍衛統領便不再說話。屋内很快便被收拾妥當,蕭見深并無因為屋中死了個人就換個地方休息的打算。無他,這種刺客之事在最近幾年來早就屢見不鮮,别說這些人的主要目标蕭見深,就是東宮随便一個掃地的宮人都不以為然了。風不知從何而起,樹影婆娑,其葉簌簌。方才的一切喧嚣都遠去,蕭見深坐在桌前,左手一翻,掌中便出現了一枚他剛才得自對方身上的印章。這印章不過小指頭大小,底端呈橢圓形,蕭見深以印泥染紅,在紙上印下一個仿佛缺橫少豎的怪誕文字。蕭見深辨别不出這個文字到底代表着什麼,但這枚印章是從之前的那個刺客身上拿來的,想來也不過是刺客所在組織的身份證明。再聯系到刺客屬于父皇,刺客組織必然也是父皇手中勢力之一,那麼……專門刺殺太子神秘組織?桌前的燈火搖曳他面上的光影。太子神情平靜。無人能從這樣平靜而威儀的表象之下窺探出他的心思。他覺得專門搞這樣的組織好像有點傻,随手便将其丢進桌案上一支不怎麼用的筆筒之中。月恰好從陰雲中露出頭來,幽微的光線透徹天地之間,在距離東宮西門外的一條小巷子中,剛剛扛着屍體出去的兩個侍衛蓦然停下。幾縷深紅近黑的絲線出現在他們的身體之間。最先停步的那個侍衛一隻胳膊猛地一抖,這些橫越半空的絲線就迅疾抽出纏繞回他的手上。他摸着臉向前走了一步,月光照亮他平凡的面孔和半邊身體。他注視着另外一個侍衛,那個侍衛在僵直數息之後,直挺挺倒向地面,已經和裹在被子裡的那個一樣沒有了呼吸。他這才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臉上取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他提着地上的兩具屍體,身輕如燕地在城中穿行,不過須臾已來到這兩個侍衛本打算帶他來的亂葬崗中。他将屍體丢到地面便不再去管,隻從貼身的衣帶中取出眉筆與紙片,寫下:&ldo;行動失敗,太子已與皇帝媾合。皇帝不可再信。夜行人留&rdo;接着他再要去取身份印鑒蓋上,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夜行人呆了一呆,回想起剛才與蕭見深争鬥的種種,整個晚上以來頭一回面色大變,隻覺得寒意從腳心滾滾而生到天靈,不由自主就想道:太子心機不測,淵深似海‐‐衆人誠不欺我!但現在想這衆所周知的事情毫無意義。夜行人冷靜了一下,立刻取出危急時候的聯絡方式,将今夜發生的種種與自己背後的主人再次取得聯絡。這次的聯絡是通過一整條暗線進行的,雖然行蹤隐蔽,消息傳遞的卻不免慢上幾分。因此當夜行人背後的人最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東方的天光已是初白。他在下人的服侍之下起身洗漱,用過精心配制的早點之後,才在書房中書寫好一份信件,将其封入一張黑色信封之中。這封信件無擡頭無結尾,隻有一行七個字。&ldo;薛茂卿乃傅聽歡。&rdo;他把信件交給身邊的侍從,說了今日的第一句話:&ldo;太子不可再留。為防傅聽歡與太子聯手想分江山一杯羹,你快馬加鞭,将其交給傅聽歡的對頭龍王梁安。&rdo;今時今日,士林中還未聽過薛茂卿,武林裡卻無人不識傅聽歡。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他是危樓樓主傅聽歡。半夜在蕭見深這裡發生的事情到底是瞞不住宮中的。消息在天光大亮的時候先後傳進了皇後和皇帝的耳中。皇後接到了消息還有些納悶,心想自己這兒子難道真的如此看重他父皇,甚至為此不願用那替代品?而皇帝的反應就直接多了,他迫不及待連理由都不找,直接就讓宮中的太監帶着七個精挑細選出來仔細調教多年的男寵送到太子東宮中,保證個個俊逸絕倫允文允武還一腔熱血癡心太子!這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蕭見深入睡與睡醒的這一階段中。等蕭見深知道這回事之後,人都已經進了他的後院。蕭見深看着低眉斂目站在自己面前的王讓功,歎了一口氣:&ldo;孤要微服私訪。&rdo;王讓功揣測:可是去那瓊樓?他就知道送上門來的哪怕再好太子也是看不上的,果然連面都不願照上一次。哎,這後院又不知道要多幾許心酸幾具枯骨……&ldo;孤要去城郊。&rdo;蕭見深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話補完。這麼多年來,他早發現如果自己不把想法認認真真地說出來,那最後的結果鐵定與他的本意南轅北轍。雖然結果與自己的預料出現偏差,但王讓功倒沒有感覺到意外,畢竟太子怎麼也不可能見天的就出去獵豔不是?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太子絕對是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俯仰無愧于天地的!所以王讓功十分了然:&ldo;奴婢這就去準備‐‐&rdo;&ldo;不需多少。叫兩個面生的侍衛跟着我就夠了。&rdo;蕭見深沉思說,&ldo;我去京郊的雲桂村……這村子在那天波河附近,村中田地日日由河水澆灌,最是肥沃,昨日外公與孤說過豪紳與官員勾結侵占百姓良田的風氣由來已久,孤親眼去見見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宮内你便與母後說一聲吧。至于其他人那裡,就随意捏造一二,不得打草驚蛇。&rdo;&ldo;奴婢明白!&rdo;王讓功心領神會,伺候着蕭見深換了一襲絕對不顯眼衣服,又叫來兩個武功厲害卻從沒有以東宮中人身份出現在人前的侍衛,便伺候着太子從後門離開東宮。這還不算完,最重要的當然是這幾日太子的行蹤問題。王讓功久在深宮浸淫,最是拿手這些陰謀詭計,不過垂眉片刻,腦中就有了一着絕妙好計。但見他微微一笑,揚高了聲音說:&ldo;院子裡的兔崽子都去哪裡啦?還不快點給咱家出來服侍太子去那瓊樓!太子要去薛書生那裡小住,會與薛書生泛舟同遊、秉燭夜談一二旬日‐‐&rdo;他一邊說一邊心中自得,隻想道:太子對薛書生的在意有目共睹,都将瓊樓送與對方了,這之後的一應相處豈不是水到渠成?任是哪一方的人都絕不會做丁點懷疑!至于車駕出去了太子究竟有沒有在車駕裡又有沒有去那瓊樓,當然就是咱家說的算了!春初已至,郊外的河上結出的冰層消融了好大一部分,剩餘的些許浮冰左零右散,在水鴨與飛鳥中間遊蕩,倒顯出了幾分可愛。這一條白瑩瑩綠幽幽的水像是女人身上的披帛,宛轉而柔媚地淌過無窮的山無盡的路,在黯藍的天色下閃出粼粼的波光,一派靜好。而在這條天波河繞過的其中一座山脈上,沉重的腳步驚起天明時分就在林中捕蟲的飛鳥,薄薄的霧霭與森林的盡頭,一個人影捂着胸口緩緩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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