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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頁(第1頁)

說話之中,他又在這寬敞之地随意轉悠了一番,除了之前所見的天才地寶之外,俗世所有的金銀珠寶自然也一點不缺,且不缺到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堆着,堆滿了整整十個房間!蕭見深本是陪着傅聽歡一起閑逛的。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他以一種&lso;你還沒有睡醒嗎&rso;的眼神看了傅聽歡片刻,而後才淡定說:&ldo;這就是我師門之所。一個武林都在争的孤鴻劍的秘密。&rdo;傅聽歡:&ldo;……&rdo;他這時亦不由自主感慨了起來:&ldo;得孤鴻者得天下,傳言竟不欺我?&rdo;他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覺得胸前的傷口處有些疼癢,低頭一看,那剛剛拔了劍地方此刻竟已經收了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疤之後又長出肉芽一樣的傷痕來!而滿打滿算,從塗抹那樹幹中的乳白液體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傅聽歡又被震懾住了!自從進了這個地方他每每都要被震懾住,以至于都有了些免疫能力,一邊震驚一邊說話兩不耽誤:&ldo;這到底是什麼東西……&rdo;&ldo;一株樹。&rdo;蕭見深說。接着他繼續,&ldo;一株比較特别的樹,它好像是活的。我師父告訴過我,這株樹從門派建派之日起就長成在這裡了,當年有更多的神異之處……&rdo;&ldo;當年?&rdo;&ldo;至少一千年前吧。&rdo;蕭見深輕描淡寫,一筆帶過,&ldo;對了,它的名字叫做造化樹。我從小時候八十茅舍就叫做茅舍,不管是聶齊光還是蕭見深,顯然都沒有為這幾間草屋取名字的閑情逸緻。蕭見深與傅聽歡先入正堂,在聶齊光的畫像之前上了三柱清香。袅袅的煙霧似為畫中穿着灰色短褂,平平無奇的老者添了幾分仙意。而後蕭見深帶着傅聽歡一起參觀了這個小小的被籬笆圍成的院子。遠處的山巒在雲霧中若隐若現,近處的屋舍則在樹蔭裡參差仿佛。傅聽歡這才發現他剛才出來時所見到的籬笆小院并非全部,而隻是其中之一。這裡有許多大體這種模樣的籬笆,每一個的就中布置當然不盡相同,有些就和蕭見深師父聶齊光一樣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院落模樣,而有些則特别的有武林高人的風采‐‐就是在亂石與激流之下的一個百年不朽的蒲團!若是這蒲團放在外頭,傅聽歡少不得要啧啧稱奇一番,但放在這裡……尤其是蕭見深明顯說了這就是别人屁股下坐着的東西的時候,傅聽歡的思路也不免跟着歪掉了:&ldo;這位前輩高人……餐風飲露就夠了?住的時候連個瓦片遮着頭頂都不要?&rdo;下雨刮風了可怎麼辦?蕭見深聞言深沉地看了傅聽歡一眼。傅聽歡正自想着對方莫非要說着前輩高人在另外一個地方有屋子,這隻是對方的面壁之所……就聽:&ldo;這位祖師在這裡呆着的時間短。&rdo;&ldo;哦?&rdo;&ldo;大約一生之中,也就回來個兩三次,每一次一個時辰不到。&rdo;蕭見深說。他順便補充,&ldo;其實現在也就是我第次回來……小時候我在此地呆的時間不算短,回來的次數倒還真不多。&rdo;&ldo;……&rdo;傅聽歡竟無言以對。他們最後又去了此地的寶庫。這倒算是那些個真正的寶庫了,一間屋子最多放上個樣,樣樣都被已最妥帖的方式收藏在主人最能夠看見的地方。比如說床頭的架子中,又比如說書桌的桌案上。傅聽歡見着了一串十八子佛珠手串,一面八卦蟠龍鏡,一塊花紋繁複的羅盤,還有一個晶瑩剔透的璧玉匣子。這璧玉匣子不過一個手掌大小,通體溫涼,寒氣引而不發,隻怕正是外頭那存放藥材的玄玉冰最為精髓的一個部位!也不知裡頭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天才地寶?傅聽歡不由心生向往。蕭見深在一旁道:&ldo;……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大期望。&rdo;傅聽歡:&ldo;……你知道我抱有什麼期望了嗎?&rdo;蕭見深道:&ldo;值錢的都在外頭了,有點意思和有意義的才放在這裡。&rdo;傅聽歡:&ldo;……&rdo;還真知道我抱了什麼樣的期望。他隻好道,&ldo;也不知裡頭放了什麼東西……可惜不能打開來看看。&rdo;蕭見深說:&ldo;為什麼不能打開?&rdo;他突而揚揚眉,&ldo;人都死了,還在乎這種身外之物嗎?&rdo;傅聽歡覺得言之有理,果斷将手中的盒子直接打開一看,又以更快的速度将盒子猛地合上!在此過程之中,蕭見深一直在旁邊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直到傅聽歡沖着蕭見深冷笑了一聲:&ldo;你什麼時候打開過這個盒子的?&rdo;蕭見深:&ldo;……&rdo;他隻好道:&ldo;小的時候,看着挺好玩的就打開了……然後裡頭的東西就因風而變成了一堆灰燼。其實裡頭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一串糖葫蘆,還是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rdo;傅聽歡:&ldo;……&rdo;他一臉你是認真的嗎?蕭見深并不解釋,而是左右看了看,突然走出屋子,從外頭的的柴火堆中拔出了一把刀來丢給傅聽歡。傅聽歡剛才還真沒有注意過這把就插在一塊木頭上的東西,此刻接到了手中一看,他突然覺得刀鋒冷銳,寒光逼人,再定睛一看,竟是那早已失傳于江湖的名刀天缺刀!傅聽歡:&ldo;你們……&rdo;蕭見深歎了一口氣,緩緩解釋道:&ldo;東西太多,記不過來,用不過來,沒啥意義啊……&rdo;這一日的辰光已過。當蕭見深與傅聽歡真正在屋中休息的時候,蕭見深脫下了自己手上的那隻手套。曾經在墜崖時候傷入骨髓的手在現在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經絡、肌肉、皮膚,全都一一生長回去,隻是新的皮膚與老的皮膚在顔色上有些差異,但這已經無關緊要。傅聽歡與蕭見深并排躺在床上。月光悠悠地照亮他們身側的一個小小窗戶。他執着蕭見深的手看了好一會之後,才忽然醒悟:&ldo;原來我半夢半醒之間見到的情景是真的。&rdo;&ldo;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rdo;蕭見深問。&ldo;嗯……&rdo;傅聽歡側了頭,看着蕭見深調笑道,&ldo;你我在三生石上,刻下百世情緣,這生生世世,我為男來君為女,我必為你鋪上那百裡紅妝,叫卿鳳冠霞帔,風光嫁我?&rdo;&ldo;不是這個。&rdo;蕭見深說。他伸手輕輕一抱,就攬着傅聽歡的腰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身上。對方的長發像墨雲一樣從天空鋪灑下來,其上所綴有的星點銀芒,正是被天上之星辰落于此處。&ldo;你夢呓之時說……&rdo;蕭見深道,&ldo;不要走。&rdo;他看着傅聽歡。兩人四目相對。同樣湛然而幽深的眸子将對方看進眼底。蕭見深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但那句話傅聽歡應當已然知曉。他還想問對方:你是在對誰,說這一句話?傅聽歡于是俯下身将親吻落在蕭見深的唇角。他細細地、一點一點将那片近在咫尺的嘴唇吃入口中。品嘗的間隙裡,他按着蕭見深的唇,就在隻方寸之間,含混而又清晰地說:&ldo;在對你說啊,除了你之外,還有誰?&rdo;這個答案有些出乎蕭見深的意料,但又好像正在意料之中。蕭見深同樣親吻上了傅聽歡,兩人舌尖纏繞,唾沫交融,傅聽歡本是一腔熱血想要發洩一番,但這一吻結束,也不知是不是蕭見深的節奏太慢了,他竟也慵懶起來,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兩人靜靜相擁片刻,時間在此時也已失去了原本的效用,像被拉長又似被折疊,凝固在空間之中,成了覆蓋于其上的被帛。接着,蕭見深忽而道:&ldo;我父皇在你離去的那一夜觸柱而亡。&rdo;傅聽歡一愣。那已是上一個落雪之年的事情了。蕭見深又道:&ldo;那一日我進宮,母後雖未說話,事後也獨自呆了半日。&rdo;傅聽歡并未言語。蕭見深伸手将一縷垂下來的長發拾起,别在對方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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