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要管它,等明日它應當就縮小了,不要再企圖将它弄出來,它又不會害你。”魏寒空一邊說,一邊拉住顧北芽的手,将人往自己這邊拉過來,從身後摟着顧北芽,用靈氣制熱後溫暖的手掌便放在顧北芽的肚子上,順着那隆起的弧度撫摸了兩下,他原以為顧北芽應當是不會讓他摟着,畢竟他們雖然是舊友,卻幾次交鋒都不盡如人意。
他承認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弄崩掉的,但卻也不怎麼後悔。可懷裡安安分分被他摟着的小芽實在身體軟得好像要化入他身體裡去,連頭發絲兒都散發着淡淡的冷香,和小時候,一般無二,也比他幻想的,更美好。
是的,魏寒空在沒有見過顧北芽之前,在那深山老林之中,在懸崖底下躺着,滿身潰爛,瘦骨嶙峋的時候,想,他的小芽哥哥現在是什麼樣子,在做什麼呢?
畢竟他除了顧北芽,竟是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惦記,興許也沒有人惦記他。
他的親朋好友,在那場災難的滅城中全部遇難,他的臣民更是無一活口。
就連他自己都即将死去,即便離開了那場大火,逃出生天,也快要餓死病死了,死在荒無人煙的叢林裡。叢林樹木茂密,遮天蔽日的樹冠連一絲陽光都不肯洩露進來。
潮濕的瘴氣不停從黑色的泥土中冒出,入侵他腐爛生蛆的手臂,入侵他破碎的靈根,他很痛,但□□的痛俨然激不起魏遺任何情緒波動,他甚至似乎不會哭了,臉上的淚痕早已在數日之前便幹涸,他就那麼趴在地上,連身上披着的玲珑鶴錦袍都肮髒不堪。
他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凝望叢林深處,所望是排着隊來他身上企圖搬運腐肉的螞蟻,所望是盤旋在他頭頂,以屍體為食的惡鳥,所望是一潭死水中爬上岸的怪魚,生有四肢,頭顱巨大,一身綠皮,張着惡臭的大嘴,朝他爬來,綠色皮膚上隆起的瘤子不時爆出漿液,惡心的滴在四周,将茂盛的草地漸漸腐蝕焦黑。
他在被分食。
但他感覺不到痛,除了一雙眼珠還能轉動,身體仿佛早已死去,就那麼平靜的望着分食他的魔獸們,陷入一場不願醒來的走馬燈裡。
一幕幕畫片從他眼前飛去,有魏城主擰着他耳朵罵他不學無術的。
有二哥跳上房梁抓鳥的。
有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團年飯的。
還有那後山上,第一次見到小芽時,一身紅色鬥篷,弱小無助,粘着顧宗主的小芽。
第一次和自己接觸,矜持卻又揉着自己臉蛋,想要把他的樣子記清楚的小芽。
可憐的永遠隻能坐在籠中,每天都期待自己去看望他的小芽。
哭着和他說要是自己時正常人就好了的小芽。
漂亮的小芽。
帶回來一個野男人的小芽。
健康的小芽。
跪在大殿上,可憐巴巴的小芽。
拉着他的手,祈求他幫忙的小芽。
和蕭萬降擁抱的小芽。
在屋裡和蕭萬降過了一夜,哼着奇怪聲音的小芽。
身上滿滿都是别人味道的小芽。
忽然不需要他的小芽……
真奇怪,為什麼我的一生,全是他?
即将死去的少城主,想念那個從不會離開他,連走路都要他抱,吃飯也要他喂的漂亮哥哥,幾乎就要在想念中死去,卻不知誰人的到來驚擾了啃食他的魔獸,他恍惚中移動眼珠,首先看見的便是一雙粗糙肮髒的腳,沒有穿鞋的腳。
腳的主人蒼老破敗,活脫脫一個野人模樣,頭發花白,瘋瘋癫癫,一邊抓癢癢,一邊用手裡的木棍捅了捅少城主,露出一個驚悚的笑。
魏遺無動于衷。
【小家夥,你身上穿的,可是個好東西。】瘋子蹲下來,嘶啞地笑道【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就把衣服送給我?】
可聽見這話的魏遺卻眼神鋒利了起來,喉結滾動着想要發出聲音,卻最終因為聲帶的破壞,隻能破風聲般艱難的吐出一個‘滾’字。
【喲,小家夥都這等模樣了,脾氣還不小。】瘋子幹脆盤腿坐下來,用棍子左戳一戳,右點一點,跟挑豬肉一般,一邊看一邊搖頭,【根骨不錯,就是靈根差了點,這麼差的靈根,被人毀了也情有可原,太差了,看着都難受。】
【不過小家夥,你要是願意把你身上這個玲珑鶴錦送我,我可以考慮救你,怎麼樣?】瘋子歪着頭将視線和魏遺平齊,笑着誘惑說,【怎麼樣?老夫這個提議不賴吧?很劃算哦。我就差一件衣裳,身上這件已經穿了幾百年了,早就該換了。】
魏遺似乎根本就沒有将瘋子話放在心裡,隻是警惕的盯着對方,破鑼一樣的嗓子裡不停發出破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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