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看着從後院被管家扶着走過來的祁爺,繼續說道:“祁盛意不能生,所嫁人三年不曾有孕,祁盛筵娶妻納妾七人,所有妻妾都有子女,很可惜不是他的,是我尋找的不能生的女子夫君代替他所生。”
祁夫人看着祁爺再次吐血,眼眸冰寒,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祁爺,你不是說未曾生育擔憂養育之恩,和親生孩子有何區别,這句話我還給你們,沒有生育之恩,但你和你的兩個義子義女都對那些孩子有養育之恩,祁爺怎麼吐血了?”
胤禩揚起雙手拍了拍,嘴角笑意加深,“祁夫人不愧為血玉手,真是江湖……豪傑!”祁夫人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高手,雖然他沒有領略過,但靠着四哥的人,他查到了不少東西,“這麼說,祁夫人應該不介意吧。”
對于漢人的江湖,他很好奇也很欣賞其中一部分,至于像祁爺這樣的,他隻能說他不懂但尊重。
“如何會介意,是八貝勒對民婦謬贊了,”祁夫人面色淡然含笑,眼神之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看神色仿佛是大仇得報的開心,但透過眼神,胤禩能感覺到那一絲徹骨的悲痛。
祁盛意被禁锢跪在地上,此刻沒有一絲掙紮,眉目清秀女子臉上仿佛帶着一絲解脫,擡眸看向祁夫人,“額娘,你所說我都知道,我知道因為我和哥哥而害的您的兒女慘死,我以為我這樣……您會解恨,沒想到您還對我哥哥和阿瑪下了手。”
“祁爺害死我的孩子,你們占了我孩子的位置,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畢竟你們是很義氣的人,對吧?”祁夫人笑着看向祁盛意,“你都知道?你覺得你如此,我就會愧疚?祁盛意,你偷偷找大夫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很可惜,那是我的人。”
祁盛意那臉上解脫消失,臉上滿是憤怒,“那是你的人?是你讓我……讓我……”
“讓你吃喝那些惡心的東西,”祁夫人輕笑一聲,“對了,你這個表情才是真的你,一個不學無術的兄妹,你以為我為何從小縱容你們,那是因為不配我的教導,就适合做個一無是處的人,因為祁爺從未管過你們。”
祁夫人看向那邊祁爺,“害了我的孩子,還想讓我教導他們,祁爺,不得不說你是天真得很,用我的孩子成全你的義氣,用我一生來成就你的大義,如今可還滿意?”
“對了,祁盛意,你說你以為如此我就會解恨,不,我永遠不解恨,你們被抽筋剝皮或者千刀萬剮,我都不解恨,”祁夫人眼神之中是無限冰寒,沒有一絲溫度,回眸看向祁爺,“這一輩子誰和你沾邊,我會讓誰家斷子絕孫,祁爺,此事我已經讓人傳出去了,就看他們如何對我刺殺,對你厭惡。”
祁夫人從來不怕死,或者她早就開始尋死,在她孩子死的那一刻,祁夫人的天就塌了,就隻剩下複仇這一個念頭。
胤禩微微挑眉,看向祁夫人,“其他人……會不會是……太無辜?”
“回八貝勒爺的話,他們無辜嗎?在他們開口祁爺大義,在他們贊揚祁爺,在他們說祁盛意祁盛筵這一對兄妹活下來就好的時候,他們無辜?呵……民婦最初以為無辜,但他們一次次贊揚一次次可憐他們兄弟,誰可憐過我的孩子,在民婦痛苦時候,他們卻說一切都是為了于大人,呵呵……無辜?那就讓他們都體會下我的痛,也希望他們能再次說一下我也無辜,我隻是太想我孩子們了!”
胤禩不得不說,這個報複其實很對他胃口,但他作為八貝勒,不能如此開口,“祁夫人的私事,爺便不詢問了,如今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抓獲于大人的子女,祁夫人,已逝之人無法回歸,苦的還是活着的人,他們無人記住,能記住他們的唯有祁夫人你,若你都不在……”
胤禩沒有說完,“祁夫人,希望來日能在江湖中聽到你的聲名,胤禩告辭,”胤禩用的是江湖禮,轉身離開。
祁夫人也有江湖禮送胤禩離開,有傳言八貝勒虛僞,但此刻真正相見,祁夫人覺得如此的八貝勒很有貝勒風度。
她知曉八貝勒的意思,是想讓她有活着的念頭,可是……她太累了,她太想她的孩子們了,她孩子們孤單太久了……
祁爺揮開身旁管家的手,一步步踉跄走向祁夫人,“彤兒,我沒想到你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斷子絕孫?你便如此心狠?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都斷子絕孫了,你為何不能為了你的義氣斷子絕孫,你不是最将義氣的俠士祁爺嗎?怎麼了?不願意了?”祁夫人回眸,陰陽怪氣的反駁回去,“祁爺,做人可不能這麼雙标,哈哈哈哈哈……”
祁夫人眼中含淚,這是她年少時深愛的人,“在我從我哥哥家回來,知曉我孩子死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讓你和他們千刀萬剮,我沒想到對我傷害最深的是我最愛的人,你知道我哥哥為何郁郁而終,他覺得是他害的我孩子慘死,要是那一天他沒有喊我回去,就不會有此事!”
“我哥哥嫂嫂都在後悔,你呢?可曾有一日,哪怕一刻鐘,你後悔過嗎?你沒有!”祁夫人擦掉眼淚,停止住笑意,臉上掩飾不住的恨意,“祁爺啊,大名鼎鼎的祁爺,你這樣的人為何要有孩子,你的孩子該為了你的義氣去死,所以你不配擁有他們,你最适合擁有别人的孩子,所以我作為你的夫人,我來幫你!我來!成!全!你!”
對于祁家的事,胤禩回到皇宮還是想不通,若自己是祁爺,他要為了别人孩子犧牲自己的孩子,胤禩腦門滿是問号,為什麼呢?
那樣的話,做自己孩子還挺慘的,若自己是那個孩子,他都不想要出生!
胤禩回來的時候乾清宮内康熙已經回來,殿内除了康熙外隻有胤禟和文瑤,胤禩看到自家九弟和九弟妹在說着笑話,九弟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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