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看着手指發呆,聲音有些低沉,微微停頓後繼續說道:“本宮發現,姐姐這邊竟然在防備本宮,本宮一心為她着想,她在防備着本宮啊?”
宜妃眼圈有些發紅,“從那一刻起,本宮明白,姐妹之間再也回不到最初,從那一刻起,本宮和她與後宮其他人沒什麼不同,本宮便一心護着胤禟,至于胤祺,在太後處,誰也不敢做什麼。”
宜妃擡頭,眼圈泛紅但嘴角卻揚起弧度,臉上依舊帶着一絲張揚肆意,“本宮問心無愧,是她自己上了烏雅氏的當,服了烏雅氏的藥以為能懷上阿哥,懷上了但可惜生不下來,她卻以為是本宮做的,本宮不屑!”
“恪靖别看年紀小,但很清楚,隻是她來求本宮護住她額娘和弟弟,本宮護不住,也沒那麼本事,就算姐姐最後後悔了,本宮也沒那麼本事護住一個将死之人,而恪靖的弟弟……本就注定早夭,是數個太醫診斷而出,如何活的下來,”宜妃即便笑着,但聲音中卻無限悲涼,“恪靖是知曉的,但她最後自請和親,是本宮沒想到的。”
“本宮求了皇上,得了皇上允許她能留京,但她自己不願,本宮知道她還是怪本宮,畢竟姐姐不知那些人的惡心心思,但本宮知道,本宮坐看蛇虎鬥,恪靖也在怪皇上不去處置烏雅氏,隻是簡單懲罰幾個月禁足,到了最後半個月都沒到,烏雅氏就出來了,因為她又有了,”宜妃輕笑一聲,“六阿哥的胤祚,祚為國祚是恪靖傳開的!”
文瑤滿目驚訝,“恪靖傳開的,難道當初沒有人這麼想嗎?這不太可能吧?”
“因為皇上說隻是為了保佑重病的六阿哥能夠康複,期間也沒有過多照顧,仿佛完全忘記一樣,胤祚也是經常生病,不過是一個孩子,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太子很受寵!”宜妃嘴角微微上揚,“可誰讓烏雅氏害死了恪靖她額娘和弟弟,恪靖便将這種話傳了出去,并說烏雅氏的長子為皇貴妃養子,背靠佟佳氏,其所生溫憲公主養在太後身側背靠科爾沁,都是在位六阿哥鋪路,有太子在當擋箭牌擋着,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文瑤隻能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烏雅氏也是活該,可惜了孩子!】
“就算再不相信,但赫舍裡氏一族也不會冒險,胤祚最後得死聽說當時赫舍裡氏一族還沒下手,不知道是誰做的,最後咱們這位烏雅嫔将其怪罪在當時的皇貴妃和四貝勒身上了,呵……”宜妃滿目嘲諷,皇貴妃會對孩子下手?若她早如此,也不會郁郁而終,被烏雅氏上位!
“誰知道呢,”文瑤眨眨眼,【其實我知道啊,就是烏雅氏自己下的手,因為胤祚本就活不了多久,甚至能活着長大,但一直病病殃殃給烏雅氏帶來不了什麼,當時的烏雅氏被皇阿瑪怪罪冷落,烏雅氏隻能铤而走險,不過這一招還真讓她成功了,就是可惜了胤祚!可惜喽!】
【在小靈通上說,胤祚是知道的,也是心甘情願喝下那些藥的,他認為那是解脫,為額娘贖罪,隻是在擔心自家四哥,可惜了一個好孩子,】文瑤之前隻是查了胤祚得死,【當時其他的沒有查,也不想去查,看到那麼一個乖巧孩子平靜面對死亡,當時心情……很複雜,真沒那個心情去查。】
外面的康熙臉上劃過一絲暗色,小六那孩子很通透,其實這件事他查出來了,他想要讓烏雅氏病逝的,隻是小六臨死的請求,還有看到老四這孩子,康熙留了她一命。
小六死後,烏雅氏連續三年吃齋念佛,他去了永和宮,她都很淡然,他是真的以為她悔過,那一次永和宮一個常在竟然大膽要給他下藥,烏雅氏才有了再次侍寝機會!
康熙眼眸深邃,他查過,那常在确實是自己讓族人尋來的藥,與烏雅氏無關,隻是他心中不信,所以此後為了老四和十四他們,會偶爾去永和宮坐一下,也僅限于此。
烏雅氏此人心機深,能隐忍,倒是生的阿哥和格格心思清明,歹竹出好筍。
文瑤看着宜妃,她也沒想到宜妃竟然沒往烏雅氏身上想,【額娘沒有懷疑烏雅氏,是因為她不會往生母身上想,畢竟虎毒不食子呢!可惜不是人人都和額娘一樣想法。】
“額娘,郭絡羅貴人的死不是你的錯,要我說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後宮哪來真的姐妹情,你們從一開始就是競争,”文瑤看向對面有些落寞的宜妃,宜妃就該張揚肆意,此刻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得。
“你這張嘴啊,什麼都敢說,倒是不怕本宮怪你,”宜妃本來是有些失落,心裡有些堵,她真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是額娘他們卻也在怪自己,沒想到自家兒媳是站在她這邊的,“額娘和阿瑪說,姐姐是進宮幫本宮的,本宮卻見死不救。”
宜妃心中最深處的話再文瑤出口安慰時候宜妃有些忍不住了,忍了太多年,她心裡太過憋屈,她真的好想大聲問他們,她做的難道還不夠好嗎?
文瑤起身走到宜妃面前,緩緩蹲下,下巴靠在宜妃的膝蓋上,“額娘,您阿瑪在怪你,是因為那也是她女兒,就比如若是五哥和九爺起了沖突,五哥打了九爺,但是五哥受傷了,你會怪誰?”
宜妃低頭看着文瑤,“這個道理本宮何嘗不知曉,隻是額娘呢?這些年一直忍讓這姐姐的姨娘,阿瑪卻當做了理所當然,就連額娘覺得在替本宮贖罪?本宮哪來的罪!”
“讓你聽本宮如此啰嗦的抱怨,”宜妃擡手拍着文瑤的手,“隻是本宮啊,有些忍不住了,這麼多年不知該和何人說自己委屈,所有人隻看到本宮的風光,本宮若說委屈都覺得本宮矯情了。”
“聽額娘說心裡話,文瑤感覺很開心,因為額娘沒把我當做外人,而是把我當做比九爺還親的人,額娘,其實文瑤這裡有個主意能幫額娘出氣還不傷害任何人,”文瑤心中有了個主意,仰着頭看着宜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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