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齊家過于貧窮,老夫人便放下了這個心思,正好遇到張啟來提親……等等,正好,這張啟來提親的時間為何那麼巧?
綠珠有傾城之姿,張啟如此好色,他定然觊觎綠珠已久。興許還會派人跟蹤綠珠的行徑,綠珠與齊公子私會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派人透露給侯夫人的。
所以在綠珠與齊公子私會的事情敗露之後,他後腳便上門提親,極有可能威脅侯夫人,若不答應親事,他便四處宣揚綠珠的醜事。
古代女子若是發生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被浸豬籠吧。侯夫人沒有辦法,便答應了親事,定在下月初八。
下月初八……辛雲雖不知在這個時空,今日是初幾,但想來婚禮的準備時間最多不超過四十天,這對兩個世家的聯姻來說,定然是緊迫的。
況且,女兒不日便要出嫁,身為母親,定然是期望女兒在家中多待幾日,共享天倫之樂。就算是綠珠不守婦道,想處罰綠珠或者是防止她與齊公子私奔,也應當是關在家中祠堂更加合理和安全吧。
怎麼可能會想送綠珠到這小小的攏翠庵待上一個月呢?分明不合常理。
而張啟觊觎綠珠已久,定然想及早與綠珠共享魚水之歡,便以綠珠不守婦道為由,逼迫侯夫人不得不把綠珠送入攏翠庵中。美名其曰靜修,實際上隻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情|欲。
這樣便能解釋,為何那住持說綠珠是張啟送來的,而不是侯夫人。
隻可惜綠珠蒙在鼓裡,進了攏翠庵中,卻被清音關了起來。而綠珠很有可能趁人不備,逃了出來。
也就是那個時候,辛雲不知撞破了什麼,竟然闖進了這個煉獄中,然後被驚慌失措的綠珠敲暈……那蕭白又是如何進到這個世界的呢?
一想到蕭白,辛雲的心就亂成一團,她緊緊地咬住唇,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屏氣凝神,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頂藍色的小轎,她要确認這個世界是否在輪回。
隻見綠珠撩開簾子,從轎中走了出來,姿勢與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隻是這一次,她并未轉頭看向竹林的方向——竹林那裡已經沒有蕭白和辛雲,辛雲更不可能踩到枯枝。
木門被打開,清音走了出來,施禮,然後擡眼看到綠珠,卻被她的美貌驚住……
如果真是重來,那麼接下來定然是綠珠晃着手叫“師父”。
果不其然,隻見綠珠嬌笑着,微微彎下腰,素白纖細的手在清音面前晃動着:“師父?”
辛雲已經無心再聽兩人客套,因為她已經能複述出來兩人說過的話。
她的想法已經得到了認證——這一切,又在重演了。
在蕭白殺死張啟之後,這一切便開始重演。那蕭白,是否被困在了上一個輪回之中?
想到這裡,辛雲的心停跳了一瞬,血液似乎開始凝結,渾身沁出細密的冷汗,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暈倒在地。
辛雲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她相信,再詭異的世界,也會有它自己所遵循的規律,隻要抓住那個規律,就能掌控這個世界。
隻是這個規律到底是什麼呢?
蕭白說過這裡的一切都是幻境,是煉獄。
辛雲曾聽過這樣一個傳說:死得太慘的人,會被困在自己臨時之前的那一刻,無限循環,不停地重複着死前和死時的狀态,稱為煉獄。
如果在很久之前,攏翠庵的确發生過這樣的慘案。一夜之間,整個尼姑庵的人慘死于蝕骨蟻與大火之中,那般痛苦,定然聚集了很深的怨氣。這些人的怨氣凝聚成一個世界,無限重複着自己的生前發生的事,也是極有可能的。
無限重複……
辛雲猛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恐怖遊輪》。
裡面的女主角和朋友遭遇風暴,然後登上了一艘神秘遊輪,便陷入了自己殺死自己和同伴的無限輪回之中。
綠珠和攏翠庵的人,仿佛就是陷入了這種恐怖輪回之中。
隻是,又有所不同。
這裡的人是不會重合的,即綠珠一号不會遇見綠珠二号。他們的時空是獨立的,互不幹擾。就像是一本書,一個時空是一頁紙,上一個時空發生的事已經翻了頁。而蕭白很有可能就被困在了上一頁,辛雲卻來到了另外一頁。
書裡的人,要如何才能跳到前一頁,或者跳到下一頁呢?如果說全部人死亡,便會跳到下一頁,那又要如何保證蕭白來的是辛雲這一頁,而不是其他頁數呢?
若是蕭白找到了法子,跳出了整本書,獨留她一人與這無限的恐怖為伴……辛雲不敢想下去。
也是這時,辛雲才發現,她竟然不知不覺地形成了一個固定觀念,那就是在心裡默認了蕭白是完美的,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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