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西園顯然也聽見了這敲門聲,他側了側耳朵,卻一笑道:“不着急。嫂夫人聽我說完了這處戲。”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绛唇。這是美人的角色容貌。”尹西園念了兩句,“行人成息駕,争拟洛川神,可後面兩句卻不說美人,而是英雄,話就從一名常勝将軍凱旋歸來,滿城百姓争相瞻仰将軍勇冠英姿的時候說起。”
他起手彈了一段,突然停下來,思忖說道:“其實兩人相遇的時候,這一段情節緊張,該用琵琶才好,隻是今日沒有帶來,改天再給嫂夫人彈奏。”
西閑問道:“先生還會琵琶?”
“略通。我是沒長性的人,什麼都會一點,可雜而不精。”
西閑微笑:“我看先生倒是博學廣知,深藏不露……隻怕,霁卿也小看了先生吧。”
尹西園擡頭看向西閑,眸色幽深:“正如阿芷說的,霁卿是個誠實君子。”
西閑道:“霁卿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一直覺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霁卿既然是誠實君子,他所結交的朋友,自然也不至于差到哪裡去,先生覺着對嗎?”
有夜風吹拂,燭影搖曳,光線晃亂。
尹西園的眼神越發沉暗,長指在琴上撫過,頃刻才緩緩說道:“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西閑隐隐覺着,這句話的意味,不像是對蘇霁卿說的。
事實證明她并沒有猜錯。
有很輕微而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檐下的燈籠照在門口之人的身上,狹長的影子隐隐約約地在地上閃爍。
尹西園推琴起身,極為恭敬地躬身行禮:“您來了。”
西閑當然也看見了來人,隻是她也再想不到,此時此刻,此人會出現在這小而隐僻的古鎮上,就在她的面前。
泰兒似乎察覺到母親身上氣息的不對,神情也從原先的放松變得詫異,他轉頭四看,也看見了門口那人。
目光相對,泰兒眨眨眼,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西閑輕輕拍拍懷中的泰兒,緩緩起身,俯身道:“參見王爺。”
就在趙宗冕大放厥詞想要下江南會美人的時候,對小公爺關潛來說,這江南脂粉地,他卻着實的消受不起。
他原本隻是十五歲的少年郎,正是好奇貪玩的時候,如果換做以前來了蘇杭等地,隻怕會喜不自禁,遊樂無邊。
但誰叫這一次,他是背負着任務以及如山一樣重的心事而來的。
先前在雁北的時候,關潛留在白山養傷,隻盼那一夜自己是因為傷痛而産生了幻覺,同時祈禱西閑母子平安無事。
可雖如此,每當入睡,鹿公那句“女人跟孩子的哭聲”,卻總是揮之不去地在腦中盤旋。
關潛有種強烈的直覺,一定是西閑出了事。
而趙宗冕去後月餘,隊伍也開始往會返,與此同時,終于有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從雁北傳了過來。
關潛聽身邊衆人面帶驚疑低低說什麼“失火,一屍兩命”,隻覺着整個世界一片混沌黑暗。
他養了一個月,雖然傷重,但仗着他年輕,且加上鹿公原先的護養得當,所以恢複的很快,傷口的愈合也很好。
但自從聽了這個消息後,卻仿佛是陰司的小鬼把他叉起來放在火上烤。
眼見将到雁北的時候,關潛改了主意,他要回白山。
段珍聽說消息忙來勸阻,畢竟這少年的傷很重,僥幸救回已經是神佛庇佑。但現在還不算好成十分,若是随意走跳導緻傷口綻裂的話,那就神仙難救。
誰知關潛執意要回去,段珍無奈道:“那邊隻留了幾個駐守之人,大部隊都撤了,你這會兒回去幹什麼?”
關潛道:“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想去尋鹿公。”
段珍望着他泛紅的雙眼:“小公爺……這鹿公隐居白山深處,不是誰都能見到的,且你還有傷在身。有什麼要緊的事,不如我差人替你去辦。”
關潛極為執拗:“不,我得自己去。”
段珍竟拗不過他,總不能命人将他綁了帶回雁北。思來想去,就命徐統領陪護在關潛身邊,又特意交代:“這是王爺重愛之人,你記得一路上好好保護,别叫他再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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