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吃了早餐後,他們又再上路了,兩人安靜且快速地行走,今早和昨天一樣平靜地過去。庫洛洛和酷拉皮卡朝南面和東面走,與馬路保持平行線和安全的距離一直往前行,吃過午飯後又繼續往樹林深處走。
當夜幕開始降臨時,他們找到一條小溪,有可能是昨天遇上的那條,這個地方看起來很适合用來休息一晚。為了不吸引敵人的注意,庫洛洛和酷拉皮卡不能生火,但他們将柔軟的草地當成床鋪睡覺,這可比之前凹凸不平的樹幹舒服多了。庫洛洛對這裡感到有信心,相信他們可以終於比較像樣的睡上幾個小時。
庫洛洛先守夜,他觀察酷拉皮卡的臉的時間比盯着樹林的時間長,反正不用看庫洛洛也能馬上察覺到靠近他們的人和生物。男孩睡覺的模樣很平和,看起來很缥缈,他白晢的皮膚和漂亮的五官在月亮的照耀下給予他一層魔幻的感覺。
庫洛洛站起身,慢慢在酷拉皮卡遠處的空地上來回踱步,他不知道為什麽,但他感到有些坐立不安。空氣變得有些寒冷,他召喚出念書拿出自己的外套,他幾乎要為酷拉皮卡多拿一塊毛毯,但他最後決定不要這樣做,因為如果酷拉皮卡感到寒冷的話,他會醒過來要求。穿上外套後庫洛洛感覺好多了,他坐在小溪旁,一半的自己在留意樹林的動靜,但另一半在腦中思考-----庫洛洛有很多思量,有很多計劃要準備。
在庫洛洛思考的過程中,夜晚的時間過得飛快。當輪到酷拉皮卡看守時,他把男孩叫醒,脫下外套蓋上毛毯入睡,但庫洛洛仍然保持警覺,準備在任何細微的警号響起時醒來。然而接下來的晚上都很平靜,陽光把庫洛洛喚醒,他坐起身後發現酷拉皮卡正站在林中空地的邊沿,直直地盯着樹林看。
庫洛洛站起身,馬上保持警覺起來,但他在附近沒有感受到敵人的氣息。酷拉皮卡半轉身,用眼神示意庫洛洛安靜一點,男孩的舉動令他的好奇多於憤怒,庫洛洛慢慢朝酷拉皮卡走去,站在他旁邊仔細地看去樹林深處。樹林傳來一陣刺耳的叫聲,庫洛洛很快找到聲音的來源-----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一隻羽毛顔色鮮豔的鳥兒正站在最矮的樹枝上,那是一個稀有的品種,庫洛洛知道任何一間大型的動物園都願意支付一大筆金錢去買下那隻鳥。
他瞥向酷拉皮卡,讓這機會溜走真的是太浪費了。
庫洛洛評論道:「這品種在市場價值50億戒尼。」
男孩看去庫洛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會這樣做。」
庫洛洛聳聳背:「這不是犯法的,所以我看不出問題所在。」應該說就算是違法的行為庫洛洛依然會做:「再加上,我們可以賺一大筆錢。」
「我不在意這品種價值多少,」酷拉皮卡生氣地說:「不要碰它,我們沒理由将它放在籠子裡并賣出去。」
庫洛洛露出一抹愉悅的微笑,他搖搖頭,酷拉皮卡上當了-----很好。
「但它在森林裡毫無價值,」庫洛洛說,多半是為了令男孩更怒火而不是真的在意:「然而,如果你将它賣給動物園的話,它會有一個舒适的家,每天都有足夠的食物,甚至能幫忙教育群衆。」
「更不用說你的銀行戶口可以存入幾十億戒尼。」酷拉皮卡反駁:「你總是以金錢的價值去衡量每一件事,好吧,我的存在價值也是挺高的,所以你打算将我綁住并像那隻鳥一樣監禁在籠子裡嗎?」
「啊,」庫洛洛說,兩指夾住酷拉皮卡一褛金發并摩擦了一下:「但我已經這樣做了。」他放開手後退後一步,手已經召喚出念書:「我已經決定好了。」他小心地看着酷拉皮卡,嘗試從他生動的臉上讀出他的想法。
「我不會看到你将一隻在野外生活得快快樂樂的動物關在籠子裡。」酷拉皮卡繼續說。
「忠誠。」庫洛洛提醒:「可以從很多方面體現。」酷拉皮卡,跌進庫洛洛撒下的操縱遊戲的陷阱,隻能緊繃着下颔别過臉-----很好,酷拉皮卡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内對庫洛洛抱有敵意,但他需要從中吸取教訓,庫洛洛不能一直悉心對待對方,到最後男孩會學懂誰才在主宰這一切。
庫洛洛阖上念書,念書消失,而那隻鳥安全的被藏在便利大裹布之中。庫洛洛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好了,」他說:「我們可以繼續出發了嗎?」
對庫洛洛投去一個不友好的眼神,酷拉皮卡轉身開始行走,庫洛洛馬上跟在對方背後。
TBC
第62章回到城市
有時候,庫洛洛令酷拉皮卡生氣到一個程度是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捏死對方,這種感覺在以往經常出現,但近這幾個月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在以往,庫洛洛會因為做自己丶做回幻影旅團的團長而令酷拉皮卡感到憤怒,他是男孩痛苦的根源,但同時酷拉皮卡會覺得沒所謂。不過現在不同了,蜘蛛頭目這幾天都有令酷拉皮卡不高興,而男孩隻會發現一股失望油然而起,就像他期待着更好的結果,期待着一些更高尚的東西。
這又是另一個證明事情如何改變的事實,酷拉皮卡對他的旅伴的觀點有何改變的事實。
就舉一件事情為例子-----那隻鳥。那隻愚蠢的鳥原本可以在森林快樂地生活下去,如果酷拉皮卡不認為自己應該證實自己一個愚笨的觀點的話,事實本應如此。好吧,他會賣走那隻鳥,将它永遠關進一個籠子裡,一切都是因為酷拉皮卡,因為酷拉皮卡仍然堅持争論,因為蜘蛛頭目想暗喻酷拉皮卡同樣被關進牢籠之中。
好吧。
他可能不再是一個囚犯,而他的确享受不用追趕在庫洛洛背後的自由,但他就像一隻被牽上繩索的老虎一樣,酷拉皮卡對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沒有任何想像就是了。在晚上,他的思緒可能會被那男人弄得一團糟,但在将來的某一天,他一定能打破這個局面的,終有一天他會轉身撕破庫洛洛的喉嚨。
酷拉皮卡的想法變得黑暗,一股暴風雨在内裡蘊釀着,他幾乎在庫洛洛将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時這樣做了,他将内心的沖動壓下,停下腳步僵硬在原地。
「有車來了。」庫洛洛警告,酷拉皮卡假裝他并不在意,但事實是兩人都因為那輛車而提高警覺。不論他們跌進怎樣一個奇怪的關系之中,他們仍然在想辦法擺脫在身後不斷追趕着的陌生敵人。
他們剛剛回到公路旁,庫洛洛希望能盡快前往城鎮,并在進入森林搜索的敵人發現他們已經離開前乘坐飛機離開。一輛朝他們前來的車可以是好消息,也可以是壞消息,視乎車内的人是甚麽人,如果那是他們的敵人的話,他們需要再次藏進森林,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庫洛洛和酷拉皮卡可能有機會乘坐順風車回到城鎮。
看來他們的好運氣還在,朝兩人駛來的車看起來沒有威脅性,那是一輛橙色的面包車,平滑的車頭令它看起來像五十多年前的設計一樣。坐在方向盤後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她在庫洛洛舉起手時停下車子,汽車經過兩人後才停了下來。庫洛洛捉住酷拉皮卡的手,拉着他走到汽車旁邊,就像他擔心酷拉皮卡會抛棄他一樣,好吧,這個想法很誘人。
「嘿,親愛的。」那女人說,俯身靠在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道:「你迷路了嗎?」
「我們被一群盜賊偷襲了。」庫洛洛說謊像呼吸一樣容易:「他們撞毀我們的車了,我們正想辦法回去城鎮。」
「我們看到那輛被撞壞的車了。」女孩小聲地說。
「上車吧。」女人擺着手邀請他們:「人愈多愈安全。」
「感謝你,女士。」庫洛洛有禮貌地說,他打開後車門,示意酷拉皮卡先行進去,男孩爬上車,但裡面沒有其他坐位,一堆像是四方型的盒子緊貼在牆邊,盒子表面平坦,酷拉皮卡坐在箱子上面,嘗試在庫洛洛坐在自己身邊時身體不會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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