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的領隊上前行了禮,“北原外臣,叩見南境大祭司。謹執北原王君親筆國書,前來和談。此番前來,我們可是帶足了誠意,隻願兩國自此相安,永結同好。”
“那是自然,貴國有誠,我方有意。今天自然希望互成所願。”大祭司微笑着回應道。
“聽說貴國大祭司前段時間抱恙,不知近況如何?”大祭司突然問道。
對方領隊愣了一下,被問的有些措手不及。身旁一人湊近笑聲嘀咕了一句,“他怎會知道?南境之人,可是從未越過橫斷山半步。”
“難道有内鬼?”
“興許隻是有意試探。”
“哼,知道又何妨,總歸橫斷山的關卡在我們手裡。”
“大人睿智。”
“謝南境大祭司記挂,我北原王君陛下,已遣聖子前往東方請願,心誠志堅,相信一定可以帶回福祉。在此之前,我王君陛下可以全權作主。”
“好,那就好。貴使請用茶。”
随後,雙方開始就當前的戰事,以及停戰條件等進行了商讨,言語之中暗藏着很多雙方的利益糾葛,明争暗鬥,唇槍舌劍,激烈程度一點兒也不亞于沙場上的真刀實搶,不過總的意向是好的,雙方都在向停戰靠攏。事實上,多年的争戰,雙方都已經乏了,再這樣打下去,恐怕也難分勝負,到時民怨一旦失控,後果更加的不堪設想。
經過了一番你來我往,算是基本達成了共識,雙方基本敲定了以橫斷山為分界,但橫斷山的關隘為北原所有,南境每年給予北原一定的食糧錢帛,雙方劃定通商口岸,允許貨貿交易(這一點兒其實很難真正執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始至終南境百姓根本瞧不上北原的産出),從此雙方止戰,任何一方的正規軍隊不允許越過橫斷山下南境一側的分界線(這一點兒即便落字為證,但也是意義不大,任何的契約對于強權來說,都是一張廢紙)。
就在南境衆人覺得大事已定的時候,北原使團領隊突然擡手,示意還有事要講。南境大祭司臉色略有不爽,但還是應允了。
“剛才說了,我們此行,是帶着十足的誠意而來。為了永世修好,這次出使,我北原的長公主惠甯也随同而來。外臣傳達我北原王君陛下口谕:長公主惠甯為膝下愛女,才貌雙全,為造福兩國,願前來與貴國結親。”
南境衆人全都愣住了,原來那殿外一直沒有露頭的,是北原的公主。現在多了和親這麼一出,對方出使之前,并未提到此事,隻說有随同高級王室成員,會在和談後,為談判結果一錘定音,剛才衆人還奇怪,為什麼和談過程中這位王族一直不出場,原來是想等和談成功,再提和親之事,一來避免談判失敗的尴尬,二來如果談判成功,那也可以渲染己方十足的誠意。
短暫的安靜之後,文正王臉上最先閃過一絲笑容,“這是個好機會。”他心想,不過,眼下還不是表露自己态度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大祭司,此時的大祭司,表情并沒有任何什麼波瀾,着實讓人琢磨不透,“這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我們并沒有任何損失。”文正王琢磨着。
這時,大祭司看了文正王一眼,又看了武甯王一眼。至少表面上看,武甯王并不在意,反倒是文正王,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那一絲期待。
“貴國屬實誠意十足,不知公主可否有中意之人?”
“回禀南境大祭司,可否請上我朝公主,由殿下親自宣布?”
“有請公主殿下。”大祭司站了起來,走下台階。其它人也紛紛站立起來。
“有請公主殿下。”
殿外的車辇打開,一位妙齡女子緩緩下車,進得殿來。要說這位女子,出落得确實美麗動人,氣質出衆,再加上一身的華麗服飾,更顯得光彩照人。以往,南國對北原的印象比較偏頗,總覺得窮山惡水之地,生來的人也粗鄙不堪,哪怕女子也很難和秀氣沾邊兒,現在面前的人着實讓大家刮目相看,所有人都看得出神,以至于忘記了應有的禮儀。
北原公主上前對大祭司微微屈膝行禮之後,就轉身徑直朝着葉華走了過來。來到跟前,同樣行禮後,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柔情脈脈地盯着葉華,眼神中,滿是愛慕之情。
葉華有些不知所措,他匆忙地回了一下禮,然後就眼神低看,不敢直視,心裡隻盼望着這位公主能夠盡快前往給她準備的上座,不過,顯然他這是在自欺欺人。其它人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尤其是文正王,難掩失望之情,尤其是在看到對方公主如此出衆之後。之前他多少有這種預感,心裡還是留了一絲絲的奢望,不過,并沒有意外發生,如果你強烈地感覺到一種可能會發生,那最好接受現實會如約而至。
這時北原使團的領隊笑了笑,打破了現場的肅靜,“諸位也看到了,想必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吧?”
文正王雖心有不甘,卻并沒有表現出來,他故作平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同樣不帶一絲表情地還有大祭司,隻不過,這背後,未必是同樣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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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大家會對這件事欣然接受,但萬萬沒想到,南境的三位最有權力之人都陷入了沉默,其它人自然不敢随意表态了,他們似乎隻是在等一個回應,然後要麼拱手道賀,要麼在雙方之間進行遊說平衡。但是不知為何,他們遲遲得不到這個看似毫無懸念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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