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儀式終于完成了,在他正式開始受訓之前,老者将大祭司的使命囑托于他。在木成澤聽來,什麼重拾北原榮光都是狗屁,也許回去之後,自己能夠一步登天,成為萬人至尊才是更實在的。在他問到為什麼老者這麼多年不回北原之時,老者閃爍其辭,隻言主神另有使命交付于他,不能離東澤半步,這些話讓木成澤有些心虛,他不知道老者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确定是否會真如老者所言,手持這拐杖,北原王君就會向自己跪拜叩首,承認自己的大祭司身份。唯一讓他放心的是,他親眼見證了這個拐杖的威力,除了先前救活了他兒子,他還知道這個拐杖另一個更重要的威力,就是奪人性命。
“記住,普天之下,隻有南境的大祭司與你平起平坐了。回去之後,你要不辱使命,征服南境,讓全天下人都祭拜我們的主神。”
此時此刻,再回東澤之地,木邑栲有些感慨,自己陪父親在此受訓了三年之久,本以為再也不用回這荒蠻之地,卻不曾想到才短短三個月,就又被迫回來,而且,情景又何其的相似,隻是這次命懸一線的換成了自己的父親。
找到神廟并不是件難事,他們父子再次“驚”到了老者。老者萬萬沒有想到,這對父子這麼快,就以同樣一種情況回來了,這讓他大失所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就知道你們兩個蠢貨會誤事,悔不當初啊!”
木邑栲跪倒在老者身前,苦苦哀求,“恩人,你既然當時能救我,現在就一定有辦法救我父親。還請救救他吧。隻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有死生石自然能救他,現在死生石被毀了,還讓我怎麼救?自己不争氣,淨給我添亂。”老者有些惱怒。
“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父親。”木邑栲見老者也沒有辦法,失望至極,他拔出了腰間的劍,“父親,孩兒來陪你了。”說完他将劍刺向自己的腹部。
老者揮袖憑空打出一道沖擊波,将木邑栲手中的劍彈飛。
木邑栲絕望地看着老者。
“他是我父親!我唯一的親人。當年他不顧性命救我,現在我也應該同樣去救他。如若不成,我再難苟活。”
“唉,造孽啊!”老者長歎一口氣。“可歎他必須活着,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木成澤醒了過來,面前的老者臉色鐵青地望着他。
“我,我還活着?”
“不,你已經死了。”老者冷冷地說道。
木成澤摸了摸自己身上,“熱乎的,我還活着,我還活着!”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但是我怎麼在這裡,邑栲,邑栲呢?”他四下找尋着。
“還有臉問。”老者怒道。“你兒子向主神獻祭了自己,換來你的起死回生。”
“什麼?邑栲,邑栲獻祭了?他死了?”木成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可能。”
“你本來已經死定了,你的靈身已經離體,隻可惜你這軀體未壞,才有回生的希望。為了救活你,你兒子獻祭了。”
木成澤瞬間呆住,整個人開始癫狂了起來。“不,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傻孩子,我死也就死了,為什麼要跟我換命。是誰,是誰讓他獻祭的,是你?對不對,是你!”他上前揪住了老者的衣裳,被老者猛扇了一個巴掌,跌了出去。
“蠢貨,你又怎配跟他換命!若不是當初将法杖交予你,傳于你大祭司的身份,你現在根本不配活着。給我站起來!”老者厲聲喝道。
木成澤早已沒了在北原時的嚣張跋扈,麻木地站了起來,此時的他,心裡隻想着自己死去的兒子。
“倘若死生石還在,救你又何須浪費他的性命。沒了死生石,就隻能一命換一命。”老者也稍許平複了下來。“記住你的使命,隻有你,大祭司,才能統領北原。也隻有這樣,才能一統三境九州,人類才能存活下去。”
“為什麼?這有什麼關系?什麼人類存活?你隻告訴我大祭司的使命是一統三境九州,何時說過這關系到人類存亡?”
“有些事情,該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一個字也不要問。”
木成澤狠狠地瞪着老者,那眼裡的寒光,隻剩下殺人的溫度。
老者被木成澤驚到了,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厲聲喝道,“怎麼,你敢這樣看着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雖然你現在是大祭司,但這個位子,是我給你的,你要聽我的命令,服從主神的安排。”見木成澤的神情松弛了下來,他接着說道,“好好想想,用腦子想想,殺你的是誰,是那南境之人,你現在最該報複的,是殺你之人。收好你的怒火,不要讓它熄滅,回去讓它燒遍南境吧。”
最後,木成澤帶着憤怒和悲痛離開了。望着他遠去的身影,老者默默地說了一句,“何至于此!”
玉衡來到了太史令的官邸。不過他要找的并不是太史令,而是他的兒子,文千古。
文千古是玉衡的師弟,兩人在栖靈島都拜在了同一門下,隻是玉衡從師文武兼修,而文千古體質偏弱,加上家族世代為史官,所以主修文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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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玉衡,文千古差點兒想擡手擁抱他,卻突然意識到什麼,停了下來,轉而想要跪拜。玉衡一把把他拉了起來,佯裝不高興道,“文公禮數可是周到啊!要不要再去換身衣裳啊?”文千古一拍腦門,“哎呀,要的要的,可真是疏忽了!”說着就要轉身離去,玉衡一把拍在了他的肩上,将文千古按住,笑道,“怎麼還是這麼古闆,書呆子。又不是朝堂,叫師兄。”文千古憨厚的笑了笑,沒了剛才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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