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玲珑壓低了嗓子問。
“孔雀。”柏齡小聲地回答,“論功夫比我強,要打過你爹也沒問題——你還想偷看?”
青衣小仆退了出來,鵬來樓主啪地一聲将折扇收攏,笑道:“老四,是你先還是我先?”
“二哥先請。”一瘦庸人謙然答道。
“好,老子不客氣了!”鵬來樓主将折扇丢在椅子上,大步上前,抓起一枝粗大的狼毫。
“他們是兄弟?”玲珑驚奇。
“那當然。你沒見他們鼻子眼睛都有點兒像麼?”柏齡道,“雖不是一母所出,不過好得跟同胞兄弟也差不多了。”
鵬來樓主很快就放下了筆,隔得遠,看不見他寫了什麼。他坐回原座,笑道:“老四,該你啦。”寶瓶上前,将一瘦庸人推至案邊。一瘦庸人将黒瑪瑙念珠輕輕卷成四圈,放在案上,選了一枝稍小一号的湘管,飽蘸濃墨,幾次呼吸後,沉肩墜肘,懸手緩書。
他說,他們十六年前就比賽過,寫一個字,争一枚章;今日再比,仍争那枚章,仍寫那個字——人生初識第一字,是什麼?
玲珑目不轉睛地看,他隻寫了四筆,然後放下筆,笑道:“此番可是在二哥面前出醜了。”
“三位大人,請評判罷。”鵬來樓主道,大大咧咧地搖扇子喝茶。于是那三名老者起身,來到案邊細看。一瘦庸人笑着拿起念珠,又回到鵬來樓主身旁。
“都是些什麼人呐?”玲珑又着急問,心想不知他們會不會看走眼,判得不公平。
“禮部的尚書,文宗府的閣領,還有翰林院的頭兒——全是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柏齡哼道。
“都是大官兒啊!”玲珑驚駭,“怎麼會到這裡來?”
“自然是被……被鵬來樓主拽來的。”柏齡回答,說完忍不住悶笑。按聖旨曉谕,儲君皇太弟明英親王至秦州城祭祀三江水神,數名朝廷要員随行,王駕要在明天才入駐秦州,但有誰知道那位王爺千裡迢迢不辭辛勞來秦州的真正目的?“四弟在秦州養了兩年多了,按日子算就該好了,我實在等不及了!”他在禦書房裡對着皇帝低聲下氣嬉皮笑臉地央求,“皇兄啊,你就随便派我個差事,讓我到秦州去罷!待我赢了老四,順便就把他帶回來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三個天下讀書人的領袖在書案邊相互交換着眼色,撚着胡須點頭微笑,低低地議論着什麼。看了片刻,一人道:“據我等看來,王爺與四爺旗鼓相當,實難判高下……”
王爺!玲珑驚得眉毛都要飛出去了,打哪兒鑽出個王爺來了?
“不過,細細看來……”那人看着一瘦庸人疑惑問,“最後一筆,四爺似是有所猶豫?不知為何氣勢滞了一滞?這可就遜色了。”
一瘦庸人笑道:“腕力不濟,運轉難以自如,庸人認輸。”
“哈哈哈哈哈……”鵬來樓主暢聲大笑起來。
“是啊……”那三人在一旁笑道,“此番是王爺赢了。”
他輸了……玲珑咬牙切齒地想,那三個老大爺,今天一定都眼花了!
一瘦庸人從案上拿起小錦盒,雙手奉給鵬來樓主。鵬來樓主笑嘻嘻地接過,打開盒蓋,取出裡面小小的印章,顔色青白;翻過來,他看着上面的字朗聲道:“一瘦庸人……哈哈,當今翰墨宗師,一字千金的一瘦庸人,哈哈……現在歸老子了!哈哈!寶瓶啊,以後你要是沒錢,就随便寫幾個字,老子借你這章蓋上,你賣了錢,分老子一半就成!”
“是。”寶瓶笑嘻嘻地說,“小子這廂先多謝了。”
他的腿好不了了,為了救她的性命,他甘願一輩子不走路。他已不能和她一起去看賽祭會,現在連一瘦庸人這個名号也沒有了……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要變成她永遠不認識的人了。
“慢着!”玲珑大聲喊。
柏齡魂飛魄散,一把拉住玲珑的手,低聲道:“慢什麼慢!快點兒跟我走!”
玲珑尖聲惱道:“他沒輸!他沒輸!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他輸!”
寶瓶早三兩步跳出來了,氣急敗壞地看着柏齡和玲珑。“不要命了?”他氣急敗壞道。
“什麼人在外面喧嘩?”鵬來樓主喝道,“帶進來!”
玲珑甩開柏齡,一步邁進屋去,孔雀已攔在她面前。“是我的朋友。”一瘦庸人忙道,“賀蘭姑娘請進。”
“朋友?”鵬來樓主上下打量了玲珑兩眼,彎腰在一瘦庸人耳邊嘶嘶地小聲笑道,“不會以後就是我的弟妹了罷?”
“二哥……”一瘦庸人無奈道,“你胡說什麼?我持戒律,終生不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哈哈……”鵬來樓主又暢聲笑起來,向玲珑問道,“怎麼?這位姑娘有何高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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