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樓。
孟茵茵看着緊閉的房門,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短頭發的女人,長着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看到孟茵茵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了孟茵茵,畢竟孟茵茵的照片還在房間裡挂着。
“我知道你,你是昨天送來的那個異性戀喜歡的女生?”
孟茵茵鼻子一酸,眼淚流下來了,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根本沒有權利做什麼,她隻能把自己的書包遞給對方:“這裡面是我從小到大所有的壓歲錢,比他們給你的醫藥費還多很多,求求你,不要那樣對越峰……”
“越峰是正常人,他很優秀,從小到大成績特别好,無論學什麼,一下子就學懂了……”
女人也愣住了,以往來的人,大多數都是直接上門大喊大叫,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女人沒有接書包,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嘴上說道:“小妹妹,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說好了幫他治病,就肯定要幫他治病。”
“他沒有病……”孟茵茵站在門口,她低着頭,她知道,她知道的,她救不了越峰,因為送越峰來的人是他的爸爸。無論是報警還是找居委會都沒有用。
孟茵茵覺得有什麼東西,像是要爆炸了,她隻能抱着微弱的希望,祈求道:“他沒有病,他真的沒有病,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他以後還想做法官,求求你,不要電擊他……”
“小妹妹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覺得你有病,那你就是有病的,懂嗎?”女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像是在嘲笑孟茵茵的天真,又好像是在嘲笑這個世界。
女人的語氣,那種高高在上審判一切的語氣,徹底激怒了孟茵茵,原本已經繃到了臨界點的東西終于從她心裡炸開了,孟茵茵擡眼,眼神兇狠了起來。
女人似乎看到了有趣的事情,眼神是無意中瞟了一眼裡屋,說道:“小妹妹,恨我也沒用,要不然這樣,姐姐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願意代替你的情哥哥接受治療,我就放過你的情哥哥,反正你們倆隻要有一個人不喜歡異性的,另一個也就不需要接受治療了。”
孟茵茵眼裡的憤怒迅速褪去,隻剩下驚喜:“可以可以,我來。”
女人望着她:“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的治療過程是電擊,那你知道電擊有多痛嗎?而且會對你的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女人的手輕輕地摸着孟茵茵的頭:“我們會把你綁在床上,讓你看着你心愛的人的照片,然後對你進行電擊,讓你的大腦産生巨大的痛苦,重複下來,隻要你看到你心上人的照片,那聽到他的名字,你就會條件反射地産生巨大痛苦,等你結束了治療,由于痛苦,你再也不能見到你的心上人了,更重要的是,你的腦子還會有一些不可逆轉的傷害。”
孟茵茵看向女人:“那你保證,隻要我接受治療,就不要電擊越峰了。”
“這我當然可以保證。畢竟,你母親又沒有送你來,而且你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如果你們家裡追究起來我也沒什麼好下場。”
孟茵茵的聲音平和了下來,她的眼淚已經不掉了,好像所有的眼淚都在這幾天流光了,伴随着對方說的話,她想到了越峰,若越峰被那樣對待……
“我願意,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的人,你一定要遵守承諾。”
孟茵茵想,隻要熬過去就好了。她可以不喜歡越峰,他那麼優秀,不應該被當做恥辱,不應該被當做變态。
女人是第一次用如此認真的目光看向孟茵茵,眼前的少女眼裡是平靜,仿佛這是最好的辦法,從裡面房間出來了兩個男生。
孟茵茵這才發現,這裡不止是這個女人。
“送她去治療室。”
孟茵茵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檸檬草的氣息。那是越峰的氣息。
她的心被這一切壓迫着,不被世界接受的愛情,那麼優秀的心上人被家人當做恥辱,那些惡意的言語,在此刻,一股腦地湧進了她的心窩裡。
不知道為什麼,她内心有種麻木的平靜。
隻要有一點點,一點點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完結
第十二章
越峰打開門就看到工作室裡的幾個人坐在電腦前,都隐隐地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做了什麼錯事……
尤其是看向他的時候。
越峰本來是想回去跟孟茵茵說清楚,結果回去了以後發現孟茵茵不在家裡。
“越哥回來了?越哥,有一個人在等你,在你房間裡。”幾個人紛紛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被打斷腿的邊緣來回試探。
這事一大半怪他們還有一小半是因為孟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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