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紗帳,梵素素失聲痛哭:&ldo;可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撫育他們二十幾年!&rdo;薄野景行正要答話,突然梵素素背後另有一人躍起,一劍刺出。這一劍如毒蛇一般又快又狠,薄野景行坐在榻上,可避的地方本來就少。這時候她有一個選擇‐‐她握着梵素素的劍,隻需要稍微一引,梵素素就能擋在她面前,她完完全全可以避過那一劍。但是那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她一手按下梵素素的頭,奪她之劍相迎。終究是慢了一步,對方的劍在她脖子上劃下一道口子。好在她迅速以紗帳絞住對方劍身,減緩了速度,再提劍相迎,使對方不能再進。那傷口雖然沁出血珠,卻并未傷及要害。帳外人當然不會甘休,手中劍受阻,他擊出一掌,薄野景行與他掌風一對,兩人都是一驚。顯然對方内力之深厚,雙方都有些大出意料。薄野景行冷哼:&ldo;衛枭,是你嗎?&rdo;隔着紗帳,衛枭的臉如同隔着面紗。他兩擊落空之後,右手屈指一彈,有什麼東西紫紅一片撲面而來。薄野景行一記撫花掌一掃,将這片紫紅又迎面掃向他。衛枭後退兩步,薄野景行一手持劍,這時候另一隻手還摁着梵素素的頭,輕輕撫摸。二人就這樣對峙,半晌,衛枭終于開口:&ldo;你真是薄野景行?你真的長生不老了?&rdo;薄野景行冷哂:&ldo;是啊,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原因,現在看來,似乎應該多謝你。&rdo;衛枭的目光充滿貪婪:&ldo;不必,待我服下你的心,我會感謝你。&rdo;薄野景行搖頭:&ldo;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rdo;衛枭一怔,卻劍身後房門突然被踹開,許多人站在門外,當先一人自然是江清流。衛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ldo;你為報寒音谷之仇苦苦等候這麼多年,到頭來竟然不和我交手嗎?&rdo;薄野景行輕輕拍拍梵素素的背:&ldo;不交手啦,你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揚名立萬的事,交給孩子們去幹吧。我們把所有的風光都占盡了,讓江湖一代不如一代不不太好了。&rdo;衛枭還要說話,江清流上前一步,準備親自會會他。薄野景行揮手,輕聲道:&ldo;素素,把紗帳鈎起來。&rdo;梵素素還在哭泣,這時候卻起身,真的把紗帳鈎了起來。薄野景行坐起身,火紅的睡衣讓她的氣色顯得非常好:&ldo;宮家娃娃,你先來。&rdo;旁邊的宮自在一怔,但立刻執劍上前:&ldo;衛枭,宮某便為被陰陽道殺害的人向你讨教!&rdo;衛枭笑了一下,江、梅兩家的人已經将他團團圍住,他也不急躁,一轉身奪了一人的劍:&ldo;憑你也配稱讨教?&rdo;他一劍刺出,宮自在就感覺出了差距,那劍法似乎一直平淡無奇,但其角度與力道,均讓他躲避吃力。但毫無疑問,跟這樣的高手交手,确實受益良多。而衛枭也有顧忌‐‐薄野景行的刀絲,傳聞中勾魂于無形。他确實不敢大意。宮自在于他手下走不過三十招,就敗象環生。薄野景行就在這時輕身躍出,中途截下衛枭的劍,複又退出,轉而向梅應雪擡擡下巴:&ldo;梅家娃娃來。&rdo;梅應雪早就按捺不住,這時候提劍迎上,薄野景行又返回床榻之上,擁被而觀。梅應雪與宮自在可以說不相上下,但是宮自在常年于江湖行走,若論單打獨鬥的江湖經驗,還要強上一分。而梅應雪方才在旁邊看了一陣二人交手,對衛枭多少有一定了解,這才勉強将這一分不足彌補上。他在衛枭手下也稱了三十二招,眼看就要被一劍封喉,薄野景行刀絲就在這時候恰到好處地蕩出,衛枭恨恨地收劍回救,卻将梅應雪放了生。薄野景行仍然是招式未老,抽身即退:&ldo;清流,你來。&rdo;她一聲鄭重的&ldo;清流&rdo;,江清流有一種别樣的感覺,似乎是絕對不能讓人失望。他提劍而上,衛枭初初與他交手,便說了一句:&ldo;你比他們兩個強些。&rdo;江清流并不答話,九分劍法之虛實變換,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如同行雲流水。薄野景行不時提點:&ldo;虛可以實,實亦能虛,劍法若成,則劍招可棄。&rdo;對方哪一劍是虛,哪一劍是實;哪一劍是想将他逼到什麼角落,哪一劍是想要利用房中逼仄狹窄的地形,她事無巨細,一一分析。江清流跟衛枭戰到六十餘招,終于露出險象。薄野景行仍然以刀絲擊出。迫其回救,卻立刻止住攻擊,由江清流繼續與他交戰。衛枭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防着她。江清流就這樣無數次遇險之後,慢慢地也能跟着衛枭的節奏。對他的虛實之劍江然也有了預測。他與衛枭交戰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一次到一百二十招之時,竟然差點劃傷衛枭握劍的右手!衛枭額上漸漸沁出了汗,薄野景行哈哈一笑:&ldo;衛枭,你這把老骨頭,要給孩子們墊腳啦。&rdo;衛枭上齒咬住下唇,突然欺身逼近,就待與江清流拼掌力!江清流也自知内力可能不如他,橫劍一封,人被擊出丈餘。衛枭不再纏鬥,轉身欲走。薄野景行可是不會講什麼君子風度:&ldo;宮家娃娃、梅家娃娃,方才沒白看吧?&rdo;梅應雪與宮自在早已技癢難耐,這時候同時揮劍迎上!再加之身後江清流也搶攻而至,衛枭頓時三面受敵‐‐另一面還守着一個虎視眈眈的薄野景行!薄野景行卻似乎已不再留意他,低頭看向伏在自己懷裡的梵素素:&ldo;你不是一直想去塞外嗎?找回其他同門之後,就去吧。&rdo;梵素素的臉隐在帷帽之後:&ldo;師兄……&rdo;薄野景行輕聲歎氣:&ldo;師兄不會怪你,你也不要怪師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既種下因,便應得到果。&rdo;江清流三人圍攻衛枭,竟然也漸漸占了上風,衛枭這時候要抽身而退,就非常難了。眼見得勝算越來越小,衛枭突然雙目圓瞪,暴喝一聲,渾身骨節吱嘎作響。突然砰的一聲,他全身冒出一股黑煙,黑煙騰起之後,空中隻餘一件衣袍,悠悠落地。那麼多人,竟然沒看見一個大活人是怎樣生生消失,隻剩下一件衣袍的。江清流等人自然是看向榻上的薄野景行,薄野景行卻并不意外:&ldo;别看老身,老身又不是神,怎知他使了什麼邪法?&rdo;江清流立刻命人去追,還擔心衛枭會待在原地,命一部分人留守。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一聲笑聲,江清流一下子就聽出來人‐‐苦蓮子。諸人追出去,就見苦蓮子站在院門口,地上一個人隻露出一個頭,然面色烏黑。他想苦蓮子伸出手,整個眼珠都被仇恨染紅。面前是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他隻需要一伸手,便可殺他千萬次,可他的手竟然隻能觸到他的衣角。苦蓮子對毒性再清楚不過,立刻笑呵呵地道:&ldo;我家谷主早料到你要跑,院中土壤已布下劇毒。一旦沒身其中,必然吸入肺腑。衛枭,這一次你恐怕是真要成仙了。&rdo;從左右兩個方向又閃出兩條人影,正是水鬼蕉和穿花蝶。&ldo;谷主果然神機妙算,我跟着葉和混到這妖道身邊,将谷主身懷五曜神珠所以能長生不老的事透露給他,他立刻就按捺不住,自投羅網了!&rdo;穿花蝶興緻勃勃地跑到卧室,本欲讨賞,左右看了一遍,發現少了一人,&ldo;谷主,家師何在?&rdo;薄野景行擡手,示意他過來。他走過去,薄野景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穿花蝶突然沒有再說話,其實刀尖上過活的人,早已習慣這江湖的生死無常,甚至未必會留下什麼遺言、遺物,供生者念想。都知道應該看開,隻是當輪到自己身邊至親的時候,又有幾人能超然物外?苦蓮子将衛枭從土裡提将出來,那毒性太劇烈,他也需帶着鹿皮手套才敢去碰衛枭。衛枭已然說不出話,江清流看向薄野景行:&ldo;如何處置?&rdo;薄野景行走近他,拿出兩粒長生丸,命苦蓮子強喂他。苦蓮子掰開他的嘴,把長生丸塞進去,又喂了一壺酒。酒力使藥力發揮得極快,衛枭本就身中劇毒,這hi後早已是不能自控。薄野景行以布相隔,輸送了一道内力過去,使藥效完全催化:&ldo;當年寒音谷衆人裡,還有誰活着?&rdo;&ldo;寒音谷……&rdo;衛枭的眼神漸漸渙散,失去焦距,&ldo;寒音公子、葉汀蘭、邱故新……&rdo;他緩緩念叨着這些名字,苦蓮子眼神發光,邱故新正是他的師父,當年寒音谷的藥師。不等衛枭說完,他立刻問:&ldo;他們如今在哪兒?&rdo;衛枭機械地重複他的問題,然後才道:&ldo;他們……被關押在……五大門派。薄野景行由沉碧山莊關押,寒音公子由七宿劍派……葉汀蘭、邱故新在少林……&rdo;這些人的名字被報出來,大家都是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衛枭又緩緩道:&ldo;為了解開五曜心經的秘密,五大門派每人研習一種心法。&rdo;于是大家都懂了。為什麼七宿劍派要殺死驚風塢的人,這自然是驚風塢受托調查陰陽道,并且一定是查出了什麼内幕。很可能這内幕還跟七宿劍派有關。百裡辭楚這才親自出馬,屠殺其滿門。而後卻不能提及隻字,隻能自盡以保守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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