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褚本來睡着,但外面敲門聲一響,他就醒了‐‐多年營中的警覺,即使是如今,也終是改不了了。他沉聲問:&ldo;誰?&rdo;慕容宣說:&ldo;鄭諸将軍嗎?請開門。&rdo;鄭褚聞言,心中一驚,不知不覺已經握了斧頭在手,他走到門邊,問:&ldo;什麼人?&rdo;慕容宣站在門口,他拉開門,見外面站了一個半大孩子,頓時有些猶疑:&ldo;你是誰?&rdo;慕容宣鄭重地對他一拜,說:&ldo;我是當今陛下的三皇子,慕容宣。特來拜訪将軍。&rdo;鄭褚微怔,然後立刻便十分厭惡,這些皇子,這樣小小的年紀,已經學會拉攏人心。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一個皇位?他說:&ldo;殿下深夜到訪,是有什麼事嗎?&rdo;慕容宣看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經心生惡感。雖然小孩子的自尊有點受損,但是他還是耐着性子,說:&ldo;将軍,聽聞将軍武藝高強,我想拜将軍為師。請将軍萬勿推辭。&rdo;說完就準備下跪,鄭褚伸手攔住他,冷淡地道:&ldo;殿下言重了,粗淺武藝,難登大雅之堂,殿下還是另請高明吧。&rdo;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慕容宣碰了一鼻子灰,央央不樂地回到左蒼狼身邊。左蒼狼忍着笑,問:&ldo;怎麼,不高興了?&rdo;他仰起臉,仿佛向誰示威似地說:&ldo;哪有?我以為他會殺我呢,原來隻是兇一點。比我想象中好多了。&rdo;左蒼狼失笑,說:&ldo;可是他好像拒絕了殿下。&rdo;慕容宣說:&ldo;誰怕他!他一天不答應,我就天天來煩他。然後派人看住他,不許他跑。他肯定會答應的!&rdo;左蒼狼說:&ldo;但願吧。&rdo;慕容宣一直回到驿館,還有些悶悶不樂,芝彤看出來了,問他:&ldo;殿下這是怎麼了?&rdo;慕容宣氣鼓鼓地說:&ldo;不就是那個鄭褚嗎?我想拜他為師,他居然不答應。還當着我的面把門給摔上了!&rdo;芝彤失笑,為他洗臉,說:&ldo;聽說鄭褚和将軍曾是多年袍澤,兩個人一定交情不淺。你要不求求将軍……&rdo;慕容宣說:&ldo;我才不要!靠阿左的原因讓他收我為徒,算什麼好漢?&rdo;芝彤說:&ldo;好吧好吧,是母妃看扁我兒了。&rdo;果然從立儲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等到年底的時候,鄭褚已經習慣了在家裡見到任何稀奇古怪的東西。包括各種毒蛇泡的酒。因着左蒼狼不喜歡蛇,慕容宣把所有捕到的蛇都搬到他的石屋來了。這一天,天氣格外冷。鄭褚坐在火爐旁邊,燙了一壺酒,煮了幾塊肉。正要動筷子,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不多時,一個小腦袋探進來,看見他在,忙推門進來。鄭褚連歎氣都懶得了,這小子真是太煩人。慕容宣得意地舉了舉手裡的半隻羊,說:&ldo;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rdo;鄭褚不理他,他拿筷子在鍋裡攪了攪,說:&ldo;你怎麼不給我煮點?&rdo;鄭褚自顧自喝酒,他自己把羊肉洗幹淨,直接拿他的斧子砍成幾塊,丢到鍋裡。鄭褚突然問:&ldo;周信他們,手握重兵,你為什麼不拜他為師?&rdo;慕容宣認真地想了想,說:&ldo;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離得近吧。&rdo;鄭褚氣‐‐合着你來找老子就是因為老子離得近?他怒目而視,慕容宣笑得打滾:&ldo;周叔叔怎麼能跟你比?你打過多少戰?是真正的百戰将軍!&rdo;&ldo;哼。&rdo;鄭褚冷哼,卻覺得心裡舒坦,又喝了一口酒。慕容宣趁機趴到他背上,抱住他脖子,在他耳邊念:&ldo;拜我為師……哦哦,收我為徒吧收我為徒吧……&rdo;一遍又一遍,念經一樣。鄭褚終于忍不住,挾了幾塊肉給他,隻想塞住那張嘴。此時,左蒼狼一個人站在安陽洲的河岸邊。天真是冷,河面已經封凍。枯草連天,她裹緊了身上的裘衣,手爐都沒有一絲熱氣。不知道等了多久,身後有人說:&ldo;這麼早就到了?&rdo;左蒼狼轉過身,隻見身後的藏歌僧衣芒鞋,竟是出家人打扮。她微怔,說:&ldo;出家了啊?&rdo;藏歌淡淡應了一聲,問:&ldo;過得如何?&rdo;左蒼狼笑笑,說:&ldo;如君所見。阿绯姑娘怎麼樣了?&rdo;藏歌說:&ldo;當時……幸得袁戲、王楠等人所助,我們得以逃出大燕。她現在也很好,行醫濟世。隻是語言不通,有些不便。&rdo;左蒼狼說:&ldo;以她的聰慧,想來這不是問題。&rdo;藏歌問:&ldo;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rdo;左蒼狼說:&ldo;一定要站在這裡說話嗎?我好冷。&rdo;藏歌說:&ldo;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臨近邊境,沒有人攔得住。&rdo;左蒼狼說:&ldo;我在此間,還有一些事情未了,暫時不能離開。&rdo;藏歌說:&ldo;我想也是。&rdo;話落,他挽起她的胳膊,身形一晃,已經掠出很遠,再一帶,将她留在酒肆前。左蒼狼定睛看去,身邊已經空無一人,隻剩風雪。此時,晉陽城,王允昭拉住太醫令程瀚,一臉焦急:&ldo;陛下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rdo;程瀚也很苦惱,說:&ldo;觀其脈象,隻是氣血虛弱,但是并不見其他症狀。這病……&rdo;王允昭說:&ldo;難道程大人就沒有其他辦法嗎?&rdo;程瀚說:&ldo;中常侍,如今以我之見,隻見找到姜杏。他的醫術勝我十倍,想來或許會有辦法。&rdo;王允昭也是束手無策,隻得命人搜尋姜杏。可是那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若是不肯出現,又豈是說找就能找到的?這時候方又想起楊漣亭,不由連連歎氣。班揚陪在慕容炎身邊,服侍他喝藥,慕容炎将藥盞推開,說:&ldo;讓王允昭把奏折搬入殿中。&rdo;班揚說:&ldo;可陛下還病着……&rdo;慕容炎說:&ldo;去!&rdo;班揚于是去找王允昭,王允昭想了想,隻抱了十餘本進來。慕容炎随手一翻,隻找到安陽洲遞來的折子。他緩緩打開,上面是慕容宣尚帶稚嫩的字迹。依舊是向他問安,然後談及安陽洲的民生情況。他就握着這本奏折,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班揚便有些明白,那些奏折中,他其實隻是想看這一本而已。她起身出去,正好遇到守在外間的王允昭。王允昭說:&ldo;陛下沒發火吧?&rdo;班揚說:&ldo;王總管做事總都可着陛下心意,他怎麼會發火呢。&rdo;王允昭點點頭,班揚突然問:&ldo;陛下……既然一直心心念念,為什麼不去找她呢?&rdo;王允昭深深歎氣,說:&ldo;若不是病情沉重,他又怎會允許左少君遠離晉陽如此之久?這麼多年,或許旁人都覺得他留住那個人,隻是為了削她兵權,可其實……也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吧。&rdo;班揚說:&ldo;我不明白,陛下龍體欠安,難道不應該命他最在意的人陪伴左右嗎?&rdo;王允昭說:&ldo;他這樣的人,一慣最是要強的。豈容她親見自己病容?&rdo;班揚便有些明白了,說:&ldo;也是可憐人。&rdo;王允昭看了她一眼,她趕緊吐吐舌頭,倒是沒再說下去。栖鳳宮裡,姜碧蘭問可晴:&ldo;陛下那邊,你也沒去看過?&rdo;可晴抱着四皇子慕容羽,說:&ldo;聽說陛下病重,最近除了傳召,誰也不許過去。他身邊,一直是班揚在侍候。&rdo;姜碧蘭說:&ldo;陛下這幾年,身子大不如前了。&rdo;可晴說:&ldo;是否讓殿下們……過去請安呢?&rdo;姜碧蘭想了想,說:&ldo;澤兒倒是經常過去,陛下每每見了,總是考較些詩書史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心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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