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加速分裂,痛感必然也強烈許多。他輕輕替海沫沫擦掉額上的汗珠,突然發現海沫沫脖子上有一塊新傷。雖然傷口已經結疥了,但是那彈片擦過的痕迹肯定是下午造成的。唐傲,得快些好起來啊!第二天,海沫沫出去之後很久都沒回來。雖然知道她和汪汪可能算是目前喪屍中最尖端的力量,但是唐傲還是有些擔心。這一次好歹不是純關心自己的傷勢問題了。看到視頻裡海沫沫的成長,他心裡竟然有一絲柔軟。那是一個四處留情、逢場作戲的男人無法理解的情感。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被海明冼附體了的意思。空躺無聊,而他不能動彈‐‐一旦傷口撕裂,他浪費在這裡的時間隻會更多。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将養自己的身體。這時候能做的,隻有看片了。可是安吉拉這貨的硬盤裡,除了他給的那一百多g的&ldo;小片&rdo;,剩餘能看的就是它自己從網上下載的500多g的毛片了。唐總選擇了第三個選項,海明冼留下的實驗觀察記錄。海沫沫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雖然換過了衣服,唐傲還是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汪汪連嘴筒子帶四個爪子都是藍色的。&ldo;怎麼回事?&rdo;他皺緊了濃眉,海沫沫搖搖頭,唐傲注意到她的右手‐‐雖然換了衣服,那血還是滲出了衣袖。&ldo;沫沫受傷了?&rdo;他示意海沫沫過來,撩起衣袖看了看,那竟然是槍傷。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子彈的來曆,不由心下一沉。亞撒集團的槍支?海沫沫眼底水汪汪的,卻異常堅強:&ldo;沫沫去做飯。&rdo;唐傲隻得放下了手,他再一次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他又一次隻能這麼躺着。心中的思慮、重傷的壓抑,變成一種暴怒的情緒。他勉力壓制:&ldo;去吧。&rdo;海沫沫去做飯了,于是在另一個房間看片的安吉拉隻好轉到這個房間觀看。它隻知道主人的命令是不許它跟沫沫一起看片,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了一陣,它突然出聲:&ldo;閣下不開心嗎?&rdo;唐傲有些意外:&ldo;連你都看出來了?&rdo;安吉拉很得意:&ldo;我可是世界上最先進、最聰明的人工智能系統!&rdo;唐傲深吸一口氣,略略收拾情緒:&ldo;這樣呢?&rdo;&ldo;咦,怎麼又突然振奮起來了?&rdo;安吉拉自言自語。唐大總裁揮手:&ldo;這樣呢?&rdo;&ldo;哇,是得意!&rdo;安吉拉一眼看破,&ldo;承認吧,安吉拉是無所不能的。&rdo;唐大總裁擡擡下巴:&ldo;看你的小毛片吧,别說話了。&rdo;安吉拉欣喜:&ldo;你也無話可說了吧,哼哼。&rdo;唐大總裁歎氣:&ldo;你是該培養點愛好,多說話隻會讓你繼續賣蠢而已。&rdo;啪地一聲,趴在門口打盹的汪汪被一電三尺高。……而第二天,海沫沫剛剛出去就很快返回。唐傲當然發現了不對,隻是問她她也不說。沒有早餐,也沒有午餐。汪汪還可以吃些喪屍,唐傲可不行。海沫沫急得團團轉。沫沫無數次出去,又慢慢退回來。唐傲揮揮手:&ldo;沫沫過來。&rdo;海沫沫靠到他身邊,他拉着她的小手:&ldo;怎麼了,告訴爸爸。&rdo;海沫沫很久才說話:&ldo;他們……追來了。&rdo;唐傲心裡一沉,不用問也知道是誰。蔣鴻福他們!這可不是好兆頭啊,他已經看過整個實驗的通風設計,再加上安吉拉不分日夜都開着燈,這裡必然是在地下無疑。如果讓蔣鴻福他們發現,自己重傷未愈,海沫沫帶着自己難以逃脫。而且上次藍眼喪屍的事,他們究竟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如果這次外面再守着一批這樣的喪屍,不光自己,恐怕連人帶狗都插翅難飛了。兩個人相對沉默,都知道問題嚴重。&ldo;這裡有沒有别的出口?&rdo;唐傲先出聲,海沫沫緩緩搖頭。于是再度陷入了沉默。一旦這裡被蔣鴻福等人發現,簡直就是個現成的墳墓。雖然有水,但是沒有食物。而唐傲的身體要加速傷口的愈合,其實就是加速細胞分裂。沒有足夠的營養食物卻是萬萬不能的。可是外面蹲着未知的敵人,連引開都不能。一旦周新國等人發現他在這裡,必将掘地三尺。比死更可怕的是什麼?就是等死。第五天,唐傲身上的傷勢停止恢複,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海沫沫去了隔壁房間睡覺,次日早晨,唐傲醒來的時候,腦子裡昏沉得厲害。眼前一片模糊,傷口停止恢複之後,胸口如同掏心挖肺一直疼痛難當。有時候甚至會讓人覺得這樣的折磨還不如死亡。停止所有的痛苦,包括饑餓,包括林林總總的瘡傷。即使神識不清的時候,他也隐約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燒了。傷口的痛又帶了一種奇異的癢,沒有任何常規藥品的實驗室,他的傷口在不能由那個什麼淨化者的成分幫忙恢複之後,感染隻是早晚的事。并發症一定會要了他的命。唯一獲救的辦法,就是有足夠的食物,讓身體可以支撐細胞分裂的消耗。然後繼續由&ldo;淨化者&rdo;加速恢複。身邊海沫沫不在,他也沒有再叫她‐‐她已經盡力了。如果沒有自己,不管投效任何勢力,哪怕是憑着本身的研究價值,她至少都能活下去。他歎了口氣,在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時重又閉上眼睛。海沫沫走在他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那溫度一定滾燙得可怕,她立刻縮回了手。她在床邊站了一陣,唐傲沒有睜開眼睛。這輩子,他抛棄過别人無數次,也被别人抛棄過無數次。隻有這一次,他是真覺得夠了。當初周新國等人背棄他的時候,他雖憤慨卻也并未耿耿于懷。周新國等人替他辦事,他給了他們所需求的物質、地位,交易結束時,雙方兩不相欠。就像他抛棄蘇茜一樣,蘇茜努力讨好他,于是他給予她保護。等有一天他需要一個人來向海沫沫證明她的地位和價值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舍棄蘇茜。不過都是交易,談什麼道德感情?那些以道德輿論評價别人的人,不過是因為沒有能力制裁對方而已。何謂感情,也不過隻是弱者自哀自憐的借口罷了。其實他跟海沫沫也隻是一場交易,如果順利的話,他可以給予她永遠的自由。讓她以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可惜,世間總不像遊戲,讓你把一切都保存好了再下線。海沫沫走出了房間,腳步聲漸漸去遠了。唐傲極力睜開眼睛。&ldo;安吉拉。&rdo;他吃力地呼喚,牆角的探頭紅光一閃,那個聲音似乎也帶了兩分遺撼:&ldo;閣下。&rdo;唐傲撐起身子:&ldo;我死之後,讓沫沫以我血肉為食。等到周新國他們撤走之後,再……&rdo;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說不了幾句話就氣喘籲籲,&ldo;再出去。外面勢力分割複雜,讓她……一定去找何合。一定告知她,不要輕信任何人,其他人隻會榨取她所有的價值,甚至……她的一生都将在生物實驗室裡渡過。隻有……隻有何合……能給她自由。&rdo;過了很久,安吉拉終于開口:&ldo;必然轉達,閣下。&rdo;唐傲閉上了眼睛。安吉拉沒有看片,唐傲亂轟轟的腦海裡,各種畫面錯落交織。&ldo;&lso;淨化者n9x18?&rso;她隔着玻璃罩看着我,我試着和她說話。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她的目光看上去異常清澈。&rdo;依然是實驗室,海明冼五指在玻璃罩前緩緩移動,玻璃罩裡面的海沫沫兩隻眼球都随着他的手勢移動。&ldo;淨化者n9x18?&rdo;她緩緩念出這個代号,聲音雖然奶聲奶氣,發音卻十分清晰。&ldo;天啊,她擁有學習的能力!而且看得出來這種能力非常強。&rdo;畫面上海明冼欣喜中帶着幾分恐懼,畫面中他走來走去。突然他面前着鏡頭:&ldo;我是不是應該買幾本幼兒語言啟蒙書給她呢?&rdo;&ldo;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rdo;海明冼念。&ldo;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rdo;海沫沫跟着念。&ldo;對,n9x18十八真是太聰明了!&rdo;海明冼欣喜若狂。&ldo;對,n9x18十八真是太聰明了!&rdo;海沫沫也跟着欣喜若狂。隔着玻璃罩海明冼囧了:&ldo;這個不用跟着念。&rdo;海沫沫立刻非常聰明地跟着重複了:&ldo;這個不用跟着念。&rdo;海明冼非常無奈,沖着鏡頭搖頭:&ldo;她不懂得意思,我該怎麼教呢?&rdo;&ldo;爸‐‐爸。&rdo;海明冼指着自己,教海沫沫說話。海沫沫看了他半天,似乎不太高興,劃着玻璃罩不說話。海明冼隻得一次又一次地指着自己重複:&ldo;爸‐‐爸‐‐叫爸爸,叫爸爸。&rdo;多次無果,他有些失去耐性了,指着自己,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ldo;叫爸爸!&rdo;這下有效果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海沫沫一看見他就奶聲奶氣地高聲道:&ldo;叫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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