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黃狗也不知道是聽懂了沒有,低下腦袋追着顧沉舟的手就要伸出舌頭去舔。顧沉舟哈哈一笑,跟着大黃狗玩了好一會,直到在廚房做菜的虞雅玉探出窗戶,嗔怪出聲後才走進小樓。&ldo;伯母,今天煮什麼好吃的?&rdo;走進小樓,衛誠伯還沒有回來,似乎臨時有點事情。他就直接走進廚房幫虞雅玉做事。虞雅玉今年近五十的人了,是大學的副校長兼中文教授,上班時候做中文研究,下班了就弄些美食養養花,氣質娴雅,輕易不發脾氣,看上去跟四十出頭的人一樣漂亮。&ldo;當然是你愛吃的。&rdo;虞雅玉笑眯眯說,顯然很高興顧沉舟能過來吃飯,這時候外頭傳來車子的聲響,廚房的窗戶跟前門是一個方向,虞雅玉擡眼一看,就對顧沉舟說,&ldo;你伯父回來了,出去跟他說說話吧,順便讓他喝口茶,該吃飯了。&rdo;顧沉舟應了一聲,走出廚房沒一會,就聽見虞雅玉&ldo;吃飯了&rdo;的叫聲。一頓晚飯并沒有特别豐盛,但十分和顧沉舟的胃口。飯後顧沉舟陪着衛誠伯坐了一會,在虞雅玉收拾桌子前拿着剩下的骨頭走到外頭,站在一旁一邊看着大黃狗咔嚓咔嚓地咬骨頭,一邊掏出手機,撥通衛祥錦的号碼。電話響了幾聲,那頭接起來:&ldo;沉舟?&rdo;&ldo;在忙嗎?&rdo;顧沉舟問。&ldo;剛剛吃飽在休息,怎麼了?&rdo;衛祥錦回答,電話那頭也是一片安靜,并沒有說話或者喧鬧聲。&ldo;我今天得到了一個消息。&rdo;顧沉舟說。&ldo;什麼消息讓你特地打電話來跟我說?&rdo;衛祥錦奇道,開玩笑說,&ldo;不是你看上什麼女人打算追過來做女朋友吧?&rdo;顧沉舟沒有笑,他淡淡說:&ldo;我又聽到施珊的消息了。&rdo;電話那頭沒了聲音。&ldo;你那天提早離開,是因為施珊打了電話過來?&rdo;顧沉舟問。&ldo;……嗨,&rdo;衛祥錦苦笑一聲,&ldo;是她。&rdo;顧沉舟沒有說話,衛祥錦也沒有說話,新聞的聲音順着敞開的窗戶和光線一樣流瀉出來,大黃狗還是孜孜不倦地啃咬骨頭,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音。但不論生命的、自然的、還是機械的聲音,都逐漸遙遠,天地像是在這一瞬間寂靜下來了。&ldo;小舟,你聽我說……&rdo;衛祥錦欲言又止,&ldo;她,我就是‐‐&rdo;&ldo;祥錦。&rdo;顧沉舟打斷對方顯得有些急迫的話。電話那頭的人像是被掐掉了舌頭,一下子安靜下來。&ldo;對不起。&rdo;顧沉舟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從出生到長大的二十三年間,他很少道歉,偶然的幾次也不像是悔改,而是暫時的權衡和妥協。他從沒有真正反省自己,沒有意識到,哪怕在對自己最好的兄弟,他也是那樣驕橫而狂妄。&ldo;祥錦,施珊的事情,我很抱歉,當初是我做得不對。&rdo;他真心實意地對衛祥錦說,為自己曾經的作為表示歉意和愧疚。&ldo;……你今天生病了吧?&rdo;良久,衛祥錦對顧沉舟說。顧沉舟失笑:&ldo;滾一邊去,從小到大你不知道怎麼回答就隻有這句話!詞彙真不會太貧乏了?&rdo;兩人間的氣氛瞬間輕松了,衛祥錦在電話裡笑道:&ldo;要我爸的話說:那勞什子管什麼用?&rdo;他頓了頓,&ldo;對了,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得到了她的消息……誰跟你說的?&rdo;顧沉舟沒有再廢話,将孫沛明和他的談話簡略說了一說。電話那頭再一次安靜下來,許久,衛祥錦說:&ldo;操!婊子!&rdo;回想這件事,顧沉舟自嘲笑道:&ldo;我也就跟婊子一個智商了。&rdo;當初施珊和衛祥錦交往,他不喜歡對方的做派,跟衛祥錦說了幾次,衛祥錦總是表面上答應,沒幾天又被對方哄回去。他索性就設了一個局,隻花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讓衛祥錦在房間裡看着施珊對他脫衣服……我那時候在做什麼?這到底算個什麼事?顧沉舟回想五年前的自己,不用閉眼,就勾勒出一張冷漠高傲的臉。也真是衛祥錦脾氣好,從小到大都把他當弟弟疼,要換成是他,當時就把那個人給揍死了……這個女人再不算什麼,也是衛祥錦當時喜歡的女人,他有許許多多更溫和的方式,卻選擇了最激烈最不好看的一種。‐‐他那時候,到底有沒有真正把衛祥錦放在心裡?&ldo;得了,&rdo;衛祥錦,&ldo;多少年兄弟說這個。當年你是讓我看的,沒必要照照片,我也不可能去弄這些。那些照片‐‐&rdo;&ldo;當然是施珊照的。&rdo;顧沉舟淡淡說,&ldo;吸引你的好感,然後再做些事情讓我厭煩,我以為對方是傻子,結果對方把我當猴耍呢。&rdo;衛祥錦氣極反笑:&ldo;真是一盤好大的棋啊!你跟顧叔叔我爸爸說了沒有?&rdo;&ldo;還沒。&rdo;大黃狗已經啃完了骨頭,繞着顧沉舟轉圈想要進行下一個散步活動,顧沉舟蹲下身拍拍對方的腦袋安撫對方,&ldo;我剛在你家吃完飯,就先給你打電話了。&rdo;&ldo;這事由我跟我爸說。&rdo;衛祥錦果斷說,&ldo;顧叔叔那邊就交給你了,讓他們查查施珊的底。&rdo;&ldo;恐怕查不到多少。&rdo;顧沉舟分析,&ldo;既然擺了出來,肯定已經抹幹淨了……我現在想想,那一次我大概真的趕早了,不然恐怕兩輛車的司機都會當場死亡。&rdo;衛祥錦沒說話,如果沒有施珊的事情,他不會想到這個;但如果對方從五年前就開始下手‐‐還有什麼比死人更幹淨?&ldo;先這樣吧。&rdo;顧沉舟打住話頭,&ldo;我們說了這麼久,大黃都要炸毛了,我帶它去跑跑。&rdo;&ldo;那狗就會發瘋。&rdo;衛祥錦說,&ldo;對了,我聽說賀海樓進了軍區醫院?&rdo;&ldo;你的消息也挺靈通的嘛,&rdo;顧沉舟簡單說了一下兩人的野外旅行,&ldo;我明天還得去軍區醫院看看他。&rdo;&ldo;你跟他一起旅行幹什麼?&rdo;衛祥錦一愣。&ldo;對他有點興趣,剛好有機會就接觸看看‐‐賀海樓非常喜歡野外活動,當初來這裡的頭一年,有人邀他野外旅行他一定會去,而且從不帶那些人。&rdo;顧沉舟解釋說。&ldo;你是說賀海樓對野外有特殊感情?&rdo;衛祥錦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又問道,&ldo;明天你什麼時候去?&rdo;&ldo;九點,怎麼了?&rdo;&ldo;沒什麼,我就是問問。&rdo;衛祥錦又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顧沉舟收了電話,解開拴着大黃狗的鐵鍊子,輕輕一抖:&ldo;走!&rdo;大黃狗汪地一聲撒開四足,拉着顧沉舟一路朝前小跑。28、探病和京劇第二天,顧沉舟去見賀海樓的時間不早不遲,剛剛好就是昨天跟衛祥錦說的九點整。但意料之外的,在這個前後不着的時間點上,病房内除了賀海樓之外,居然還坐了一個人。乍然看見坐在病床旁的老人,顧沉舟着實有些意外,卻不忘禮貌:&ldo;賀伯伯,您好。&rdo;他正想着外頭怎麼沒見到警衛員,就見坐在床邊上,鬓角夾雜些許銀絲的老人點點頭。他面容剛毅冷銳,一雙眼睛也明亮炯然,隻是眼角層層疊疊的皺紋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盡管他的實際年齡也有五十開外了:&ldo;底下的人剛才跟我說你來了,是來見海樓的?&rdo;&ldo;是,賀伯伯。&rdo;顧沉舟話語簡練,并不多說什麼‐‐賀南山并沒有直系後代,就連賀海樓這個外甥也是三年前他離開時才來到京城的,沒有三代交情作為橋梁,顧沉舟跟其他人一樣,大多數時候隻在電視機裡看到這位位高權重的老人,現在自然是少說少錯了。&ldo;海樓平常比較毛躁,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一些。&rdo;賀南山說,&ldo;這次就挺好,年輕人就該多做點正事。&rdo;平常再八風不動,顧沉舟聽見這句話也啞了啞:賀海樓往日該有多混,賀南山才能把去野營說成&lso;做正事&rso;?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賀海樓,卻見對方根本沒把注意力放這裡,徑自逗着一隻用鍊條拴着的秃毛猴子。賀南山其實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賀海樓身上。他像交代任務一樣交代完這句話後就拄着拐杖站起來,向病房外走去。這下顧沉舟不可能站着幹看,連忙上前扶住對方:&ldo;伯父,我送送您。&rdo;賀南山擺擺手示意不必:&ldo;你們聊。&rdo;警衛員這時也從外頭走進來,熟門熟路地站在賀南山身旁,護送着老人走出病房。顧沉舟這才将注意力放到賀海樓身上。一天沒見,賀海樓臉上已經沒有了病色。他穿着藍白色的病号服,半坐半靠在枕頭上,周圍的櫃子和沙發基本被各式各樣的果籃占據,顧沉舟不能免俗的将自己帶來的那一個果籃也堆了上去。&ldo;賀少感覺好點了沒有?&rdo;他走到床邊問,目光随之移到了被賀海樓逗弄着的,正在病房裡上蹿下跳,特别醒目的粉紅猴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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