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又怎會有段重言,有聶文鴛?他們都也罷了,她并不放在心上,但今日,卻出了一個她不得不放在心上的人物。知聆心存謹慎,就道:&ldo;回太太,是爺看我身子弱,一直都調養不起來,所以才叫丫鬟他們跟二奶奶說的。&rdo;段夫人道:&ldo;他倒是上心你,恨不得把……&rdo;欲言又止,道,&ldo;罷了,隻說是他提的,焉知不是你賴着求他的?哼。&rdo;知聆隻垂着頭。段夫人喝了口茶,停了一會,又繼續說:&ldo;你聽好了,不論你先前出身多大,但現在已然不同,既然言兒心裡有你,你就規規矩矩地做你的姨娘,别想着再欺壓誰,或者對誰冷言冷語地。&rdo;知聆覺得這會兒自己該表個态,正琢磨着要答應,段夫人忽對練素愛道:&ldo;你看看她的模樣,怪道我不喜歡逸哥兒,那眉眼竟跟她是一樣的,得虧了逸哥兒從小不跟着她,不然的話我的鬧心事又多了一樁!你多上心,好好地教導逸哥兒,現在他還小,你對他好些,他自認了你當他的親娘,把那胎裡帶的壞脾性一并改了也是有的,隻是他若是有什麼不馴順的,不用縱容,雖是年紀小,該打則打,該罵則罵。&rdo;知聆聽了這幾句,把那想要應付的心思均都散了不見。卻聽練素愛道:&ldo;太太說哪裡話,逸哥兒跟着我,不知多聽話呢,又懂事,我竟覺得比我親生的還要貼心。&rdo;寥寥數句,知聆卻覺心頭絞痛無比,耳畔隐隐約約聽段夫人說:&ldo;是了,你跟言兒都還年輕……未必就不能……将來,多得是……&rdo;之類。知聆聽着,痛楚之餘,隻覺得整個人恍恍惚惚,似乎有什麼将從軀體裡騰空而出,知聆大懼,手在胸口按住,心中有個聲音叫道:&ldo;不行,不行,不能在這時候……&rdo;她似乎預感到了自己會離開這裡,回到現代,曾經以前的每一次,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讨厭的地方,可是這回,她不甘願、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恍惚間,段夫人似乎訓斥到告一段落,回頭看知聆垂着頭不語,仿佛是個畏怕順從的模樣,她心裡的氣略平了些,就道:&ldo;行了,看一萬次也還是可氣!還不退下!&rdo;知聆并未應答,段夫人一皺眉:&ldo;怎麼?你站着幹什麼?&rdo;知聆才斂了手,低眉道:&ldo;是。&rdo;無聲地退了出來。聽得段夫人還對練素愛道:&ldo;木頭人似的,也不知道言兒是怎麼了才看上了她!&rdo;知聆走出大房,一些丫鬟婆子看着她,暗中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知聆全不在意,出了門口,卻不動了,隻站在那門邊上。隔了一會兒,裡頭有人出來,邊走邊說:&ldo;夫人倒是站在您這邊兒的,對那狐媚子沒半分好臉色。&rdo;另一個輕聲說:&ldo;别說這些有的沒的,叫人聽見了笑話。她自過她的,我也有我的,什麼這邊那邊……&rdo;後面這個,是練素愛的聲音,先前那個必然是她的丫鬟了,丫鬟聽訓,便道:&ldo;奶奶賢惠,隻是奴婢一點私心罷了。&rdo;練素愛道:&ldo;就算是,你也别宣之于口,給人聽見了,還要誤會我容不得人……&rdo;丫鬟道:&ldo;奶奶說的是。&rdo;兩人說着,就出了這院門,知聆始終都面無表情,也不聲不響地,一直見兩人出來,才轉過身:&ldo;大奶奶。&rdo;兩人沒想到這門邊還有人,略受驚吓,丫鬟當即皺眉,練素愛卻極快平靜下來,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溫和笑容:&ldo;是你,你在這裡幹什麼?&rdo;知聆道:&ldo;等候大奶奶。有一件小事,懇請大奶奶成全。&rdo;練素愛挑了挑眉,沉吟片刻,說道:&ldo;你……想幹什麼?你隻管說。&rdo;知聆始終都是低眉垂眸的模樣,靜靜回答:&ldo;我想見逸哥兒一面,請大奶奶成全。&rdo;練素愛雙眉微微一蹙,看着知聆,目光從上往下,又從下往上,将知聆看了一遍:&ldo;哦……是這樣……但是,太太老太太那邊……不是很待見你見逸哥兒,這個……&rdo;知聆說道:&ldo;我隻是想見他一面,縱然是不說話也是行的,大奶奶可否通融?&rdo;練素愛又是半晌無言,隔了片刻,終于說道:&ldo;你從不向我提什麼要求,這是頭一遭,我倒不好拒了你,但此刻青天白日,人多口雜,太太老太太那邊若知道了,要責怪我,畢竟這會子我才是看管逸哥兒的人……這樣,你若想見他,就等午後如何?人靜悄悄地,我叫丫鬟領了逸哥兒去見你,再偷偷帶回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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