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話在以前,知聆也就一笑而過了,但是經曆了那麼多事,也逼得人時時警覺,事事警惕,知聆便道:&ldo;哥哥,你想到什麼,隻管跟我說,你我又并不是外人。&rdo;方墨白看看周遭無人,這才低聲說道:&ldo;我也說不準如何,但是此刻,京内的人似乎都覺得我要青雲直上,故而連相國都要許配女兒給我,皇上在這時候賞賜宅子,雖然是恩寵不錯,可是,卻也讓我順理成章地搬出了重言府裡。&rdo;方墨白并沒有詳細解釋,但知聆卻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方墨白被皇帝器重,或許很快青雲直上,皇帝在這時候讓他搬出了段重言别院,若是巧合也就罷了。‐‐知聆明白趙哲大概是不想讓方墨白跟段重言交往甚密,但若隻是由她而起倒也不妨事,若不是因她,又非巧合的話,那麼……方墨白跟知聆四目相對,都看出對方眼睛裡的擔憂之色:皇帝,恐怕要對段重言不利。兩個人說話,段逸便跟小弓箭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十分喜歡。方墨白說道:&ldo;重言最近連辦了幾件皇上不喜的事,又得罪了許多朝臣,難道說……&rdo;知聆更覺得心噗噗跳:&ldo;皇上素日倒是沒透露出這個意思來。&rdo;方墨白說道:&ldo;皇上心思深沉,這種事,他又怎麼會透給你知道?隻怕他一動手就是雷霆萬鈞。&rdo;知聆竟覺得幾分慌張:&ldo;哥哥,他真的要對段家動手?&rdo;方墨白道:&ldo;噓,這件事還不一定,咱們也先不必妄自揣測,隻是,朝局是會說變就變的,譬如像是咱們家……&rdo;知聆想到先前跟段重言相見,心頭隻覺得恻然。&ldo;你先别擔心,或許咱們隻是多慮了,&rdo;方墨白問道:&ldo;對了,先前你見了重言,可勸說他了?&rdo;知聆點頭:&ldo;他的精神還算好。&rdo;方墨白道:&ldo;重言是個能臣,隻盼皇上不要真的……&rdo;兩人正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頭一陣鬧哄,方墨白起身:&ldo;出了什麼事?&rdo;有個随從進來道:&ldo;大人,是段府來人,說是要請小公子回府。&rdo;知聆一聽,變了臉色,方墨白更是皺眉,道:&ldo;什麼小公子!&rdo;這一會兒,門口的人将要沖進來,有人便叫道:&ldo;段大人有命,讓我們來此找尋小公子。&rdo;此刻逸兒聽了喧嘩,便跑回到知聆身邊,用力抱住她。方墨白出外,喝問道:&ldo;哪個段大人?&rdo;那領頭一人雖然兇頑,見了方墨白,卻略微收斂:&ldo;自然是段禦史大人。&rdo;方墨白道:&ldo;既然是禦史大人的命令,那麼,讓他親自來跟我說,我即刻就把人給你們,如何?&rdo;那人一聽,變色道:&ldo;你這是什麼意思,找借口不給我們人,難道是要拐帶我們段府的小公子不成?&rdo;方墨白說道:&ldo;我沒這麼說,你這是想要給我強加罪名?我是逸兒的舅舅,又何來拐帶之說,你們段府要人,也行,我隻跟段重言說,其他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成,你也可以請了。&rdo;那人大怒:&ldo;好大的口氣!&rdo;方墨白笑道:&ldo;好說,我自來便是如此。&rdo;那人本欲發難,然而跟随知聆出宮的還有些禁軍在側,一個個虎視眈眈。那人看着,有些打怵,當下隻悻悻道:&ldo;無知狂徒,等我們告上順天府,有的你好看。&rdo;帶着人極快離去。段逸便跟知聆說道:&ldo;娘,他們要帶我回去,怎麼辦?&rdo;緊緊地抱着她,仿佛怕一松手就會被帶走。知聆拍拍他的背:&ldo;不怕,他們帶不走。&rdo;這時侯方墨白回來:&ldo;段重言怎會讓這些人來帶走逸兒?分明是他們扯謊的,妹子你放心,如果真的要帶逸兒回去,大不了我親自跟着,看看哪個敢為難逸兒。&rdo;知聆道:&ldo;哥哥,行事萬萬要小心。&rdo;方墨白道:&ldo;你放心就是了。&rdo;又說道,&ldo;方才所說的事,我想,雖然皇上賜了我宅子,我自收下,但不時,我自去重言别院裡坐坐,我跟他素來相好,總不能說斷就斷了,别人給的世态炎涼還沒有看夠麼,輪到自己了,卻不能如此。&rdo;知聆見他有心,便說:&ldo;哥哥自有分寸就是了。&rdo;方墨白又說道:&ldo;你回宮也要步步留心,宮裡的情形恐怕比外頭更複雜百倍。&rdo;知聆答應,又問:&ldo;是了,我也還有一件要緊事,哥哥,你那親事,要怎麼說?&rdo;方墨白聽她問起這個,不由一笑,又說道:&ldo;永安王那邊也追着我問過,妹子,我想過了,我倒不是怕得罪相國,隻是覺得這不是個攀親的時候,何況雲芳郡主的品性我們也不知道,我便跟王爺說,如今我功不成名不就,無法堪配郡主,有一日建功立業了,才敢考慮娶親之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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