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還小的時候,同段重言便相識,少年時候,他更是他身邊不二選的伴随,亦友亦臣子,沒想到一路至此,兩人之間也是演變的之間像是隔着山萬重。趙哲的目光落在段重言那罪人的服侍上面,問:&ldo;你為何穿的這樣?&rdo;段重言的聲音平平淡淡,道:&ldo;因為罪臣是來向皇上請命的,邊關戰事一觸即發,京内卻仍一片歌舞升平,成請皇上下令,嚴防戒備,并在邊疆調加重兵,免得錯失良機,贻誤戰機,後悔莫及。&rdo;趙哲聽了,一陣心煩,便皺眉:&ldo;區區青國人,且又不是第一次交戰了,何必如此如臨大敵。&rdo;段重言跪地,聲音提高:&ldo;皇上,此時已經十月,很快就進入嚴冬,北番人在塞外熬不住,必然進犯!如今北番人八族又聯合起來,實力大增,蠢蠢欲動,青國人又開始連犯邊境,倘若他們分兵進攻中原,我們将腹背受敵,此刻一定要抓住先機,先發制人才是,請皇上三思!&rdo;趙哲道:&ldo;北番人?那幫遊兵散勇算得了什麼?&rdo;段重言道:&ldo;皇上,以不可用舊日的北番來衡量今日北番,他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北番人彪悍骁勇,極為善戰,連青國人都忌憚他們三分,先前他們分居塞外,尚構不成大患,但如今他們已經聯合起來,兵力乃是昔日的數倍,戰力更是昔日百倍!絕對不容小觑!&rdo;&ldo;有勇無謀之輩,不足為慮。&rdo;&ldo;皇上!&rdo;&ldo;行了,你不用再說了。&rdo;趙哲已有些不耐煩,&ldo;何況邊關自有将帥,朕也調度相應兵力嚴防,你又何必再多事。&rdo;段重言垂頭,不再吱聲。隔了片刻,趙哲歎了口氣,語氣放的和緩,問道:&ldo;你還有何禀告的?&rdo;段重言仍舊沉默,趙哲耐心等候,終于聽得他開口說道:&ldo;臣……有最後一事,還請皇上務要準奏。&rdo;趙哲問道:&ldo;何事?&rdo;段重言垂着頭,靜靜地說道:&ldo;皇上既然要以和為重,那臣願自為使者,前往滄城,倘若能勸得住青國人,結下和談盟約,豈不是一舉兩得。請皇上恩準。&rdo;趙哲略覺意外:&ldo;你,當真願意如此?&rdo;段重言道:&ldo;皇上既然覺得他們不成氣候,想要以和為貴,為臣者,自然要以君意為重,以國為重,臣願意前往。&rdo;趙哲不言,垂眸思慮了會兒,便說道:&ldo;既然如此……朕便準你所奏,人你為招撫使,前往滄城。&rdo;段重言俯身:&ldo;多謝皇上。&rdo;趙哲看着他跪拜的身影,不知為何有些不忍,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仍是沉默。既然已注定萬劫不複,又何必。知聆聽聞段重言領了招撫使名頭,即刻要啟程趕往滄城的時候,驚心之餘,針紮進手指,極快地冒出一滴血來。方墨白是個常笑的人,這一刻,卻也沒了笑意,望着遠方的目光,有些蒼涼。方墨白說道:&ldo;重言這一行去,把逸兒交給了我帶着。&rdo;知聆心神不甯:&ldo;哥哥,他為什麼要這樣,你可知道?&rdo;方墨白搖頭:&ldo;他不肯同我說,我看他去意已決,勸說也是無用的。&rdo;知聆垂眸:&ldo;那他什麼時候走?&rdo;方墨白道:&ldo;明日一早,便要啟程。&rdo;次日絕早,天還不亮,段重言出了别院,纓兒跟胭脂兩人出來相送,段重言回頭看看,瞧見兩人,便道:&ldo;先前勞你們兩個伺候了純明一場,她在府裡的時候,也多虧了你們,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已經命管家将你們兩人的賣身契取了回來,并一些金銀,你們自行過活去吧。&rdo;纓兒跟胭脂面面相觑,各自一驚,胭脂先跪了地:&ldo;爺,我不想走!&rdo;纓兒也趕忙跪下。段重言一擺手:&ldo;去吧。&rdo;不再理會,上馬離開。胭脂跟纓兒兩人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纓兒握着胭脂的手臂:&ldo;姐姐,大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地……&rdo;胭脂低頭,無聲墜了兩滴淚。正在此刻,卻聽得耳畔一陣馬蹄聲響,胭脂忙擡頭,以為是段重言回來,誰知道眼前所見,竟是個極意外的人。知聆翻身下馬:&ldo;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段重言呢?&rdo;胭脂像是找到主心骨,忙撲過去:&ldo;大爺剛剛走,還放了我們兩個的賣身契,主子……您看……&rdo;知聆呆了呆:&ldo;他走了?往哪裡?&rdo;纓兒指了個方向,又說:&ldo;主子,聽聞你在宮裡頭?我們不想離開段府,不想離開大爺……這可怎麼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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