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開車來的,蛟龍沒駕照,也不能送。知道他肯定能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到家,便囑咐他幾句,又問:“需不需要我陪着你?”
司景看他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變态。
“你陪我幹嘛?”
老父親蛟龍憂心地從頭發絲裡長出了龍角,“免得你到時候哭鼻子啊。”
司景停住了步伐,不可思議地扭頭問他:“我什麼時候哭鼻子了?”
“幼崽都是會哭的啊。”
蛟龍理所當然道。
司景差點兒拿腳踹他。
可我不是幼崽啊!
我特麼都好幾十歲了,正兒八經的貓中大佬圈裡一霸!隻有我讓别人哭鼻子的份,哪兒有自己哭鼻子的?
蛟龍犟不過他,隻好由着他去。司景獨自坐進車裡,把口罩帶好,車窗玻璃都升起來,好歹還有點自己是個當紅流量的自覺。他開着車沿着熟悉的路向回走,橙黃的路燈一路亮着,司景的銀車彙入了燈火通明的車海。
考了駕照不過兩年,司景也不算是個老司機。途徑一個沒多少車流的路口,他将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盯着前方,瞧見綠燈了,便松開刹車,踩上油門,卻在車輛蹿出去的一瞬間,隐隐覺得車前竄過了什麼。
是一道黑影。
司景猛地重踩了一腳刹車,将車停下來,忙下車去查看。
地上躺着個黑色的影子,被隐在車的陰影下,瞧不出究竟是什麼。司景怕是撞到了過馬路的貓狗,在它身邊蹲下來,打開手電筒,照向地面。
手電筒的燈一恍,他卻像是一腳踩入了雲裡,什麼也看不清了。
再費勁兒地睜開眼時,他正躺在垃圾堆旁。污水橫流,味道也相當難聞,裡頭說不清是哪家的肉腐爛了,幾隻蒼蠅正圍着他的位置轉來轉去,司景垂下腦袋,瞧見了自己的腿。
那腿甚至比現在還要短,隻有肥肥短短的一小截,上頭的絨毛也是細細的、稚嫩的,蓬松着,遠不及如今這般順滑。他似乎受傷了,這會兒鑽心的痛順着後腿蔓延過來,毛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漬。他這才意識到,剛剛那腐爛的味道不是别的,是自己腿上的傷口。
……見鬼了。
誰打了我?
司景費勁兒地站起來,更生氣。這誰這麼大的膽子,不僅打了他,居然把他給扔在這鬼地方?
沒聽說過他的名聲還是怎麼着?
他試着調動起體内的力量,卻詫異地發現裡頭空空如也,入目隻有這個髒污不堪的垃圾堆,旁邊有一小截骨頭,像是剛剛被他自己翻出來的。司景有愛幹淨的小毛病,跌跌撞撞往前走,試圖離這地方遠一些。
有馬車停在不遠處。司景驚疑不定地打量着,猜測這難道是哪個劇組在這兒拍戲?
不然都這年頭了,怎麼還會有馬車這種東西?
他勉強走了幾步,瞧見裡頭的人下車了,懷裡還抱着什麼。
是隻貓崽子,渾身的毛雪白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左搖右晃,相當漂亮,比司景自己的毛色還要純正。抱着它的小姐露出秀氣的繡鞋,被扶着踩在車蹬子上,小心翼翼下來。
“這個可真漂亮,”他聽到有人誇,“比之前的那個還俊……”
小姐抿嘴笑了笑。司景看清了她的側臉,忽然間立起了耳朵。
——是她。
他哒哒朝前跑了兩小步,又目不轉睛注視着。
是她!
他這才擡頭,隐約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他當年的第一個家。而如今,他的第一個主人抱着新寵,眼裡流淌的是與當初别無二緻的喜愛。旁邊伺候的丫頭問:“小姐,這個還起名嗎?”
“起,”那小姐說,“怎麼能不起?”
她的手揉在新寵的頭上,蹙起眉頭,緩緩思考着。最終卻道:“再想一個實在太麻煩了。不如還用之前那個的名字,就叫安德烈吧。”
貓被抱在懷裡,細長的手指逗着它的下巴。有人輕輕地喊,“安德烈,安德烈?”
“……”
司景的喉頭忽然有些酸。他沒有再去聽這個與自己相同的名字,扭頭就要往回走,可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鎖住了他的腿,讓他一下也動彈不得。視線裡的那隻貓穿上了他用過的小鞋子,被同樣的布巾包裹起來,隻露出一雙湛藍湛藍的眼睛。
而他灰撲撲的,更像是隻拖着尾巴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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