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歎道:&ldo;那丫頭手真長,伸到我的屋裡頭來了。&rdo;倩姨娘說道:&ldo;是我眼睛瞎心也癡笨,沒看清楚她竟是個這樣的人。&rdo;說着就又垂淚。季淑說道:&ldo;你可别這麼說,你是爺得意的人兒,若說眼瞎心笨,豈不是說爺沒眼光?何況,那晚上我見你應答的得意機靈,又怎麼會笨呢?&rdo;倩姨娘渾身發抖,哆嗦了陣兒忽然跪倒在地,說道:&ldo;請奶奶饒命……我那時候……一時鬼迷心竅,胡言亂語,冒犯了奶奶,請奶奶責罰我。&rdo;季淑說道:&ldo;我隻是誇你,怎麼會罰你?你起來。&rdo;倩姨娘跪着向前兩步,哭道:&ldo;我自知冒犯了奶奶,這幾日閉門苦熬着病,心裡頭卻仍極為不安穩,奶奶要打要罵,我都受着,是我自己做錯了事……&rdo;季淑見她無緣無故哭成這樣,正覺得驚訝,忽地聽到外頭有人說道:&ldo;爺來了。&rdo;季淑心頭一怔,便有些明了倩姨娘為何如此,想明白時候,嘴角不由地挂了一絲冷笑。果然,上官直大步入内,掃了一眼室内情形,見季淑在上坐着,旁邊三個大丫鬟凜然站着,底下卻是他的倩兒跪着,哭的淚人一般不能擡頭。上官直喝道:&ldo;花季淑,死了一個還不夠,你還想再逼死一個?&rdo;季淑皺眉說道:&ldo;你說什麼?什麼逼死了人?&rdo;上官直說道:&ldo;不就是沒了點子東西麼,怎麼也罪不至死,你不用借題發揮,作威作福的罷!&rdo;季淑說道:&ldo;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竟不懂?我自從外頭回來就不曾出門過,難道我竟這麼能耐,躺着就能把人逼死了?&rdo;上官直一時無語,卻将倩兒拉起來,說道:&ldo;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有數,何必我再提醒?你慣常是這樣的,黑白不分!&rdo;又低頭對倩兒說道:&ldo;不須怕,我們走。&rdo;倩兒說道:&ldo;爺,不是的……讓我向奶奶請罪。&rdo;上官直說道:&ldo;你又有什麼罪?這毒婦是嫉妒你罷了!&rdo;倩兒哭道:&ldo;爺休要這麼說,妾身死無葬身之地。&rdo;很是悲戚之态,上官直便更是一臉疼惜。季淑見他兩個如此,便歎了聲,說道:&ldo;請的什麼罪?又葬什麼地?……這場苦肉計演得不錯,行了,你們這對恩愛鴛鴦,要你侬我侬的自回房去,在這兒真看瞎了咱的狗眼。&rdo;上官直回頭怒視季淑,季淑索性沖他扮了個鬼臉,笑吟吟說道:&ldo;還不走?或者覺得老娘這惡婦做的不甚到位,要我拿出鞭子來抽上十幾二十下,讓你這小美人兒哭的更大聲些才過瘾?啧啧,相公原來愛好這一口的,不如改日試試看。&rdo;上官直一怔,而後咬牙說道:&ldo;誰……誰跟你這樣!你……敢!&rdo;說着便又安撫倩兒,道:&ldo;不須怕,她若敢如此,我就、我就……&rdo;季淑打了個哈欠,說道:&ldo;你就寫封休書給我?&rdo;上官直咬牙切齒,說道:&ldo;你做夢!&rdo;季淑嘿嘿一笑,悠然道:&ldo;有夢想總是好的。&rdo;上官皺眉狠看她一眼,擁着倩兒出門而去。作者有話要說:哈哈……12、山茶:應有看人怨孫秀季淑望着那朵茶花,道:&ldo;我還有些什麼花兒?&rdo;春曉道:&ldo;奶奶素來愛這種的,各色花兒都有一些。我記得臘月裡頭奶奶叫人制了朵梅花,戴在鬓邊,老太太見了還以為是真的,連聲問咱們府裡哪來的紅梅花呢。&rdo;夏知也笑,說道:&ldo;這花兒府内也獨奶奶有,也獨奶奶配戴,大小姐三小姐她們私下裡愛的什麼似的。&rdo;季淑說道:&ldo;還有些什麼,都拿過來。&rdo;夏知暮歸兩個便到裡屋,将那梳妝匣子打開,原來花季淑最愛花兒,特制了大大的盛花地匣子,那些花朵制作精美,且鑲金帶珠,更見名貴,季淑挨個把玩,說道:&ldo;從裡頭挑幾朵,給秋霜跟紅嫣送去,對了,還有瑤女,府内年輕的女眷,還漏了誰麼?&rdo;幾個丫鬟有些詫異,春曉問道:&ldo;奶奶要送花?配戴奶奶這花的,也就這幾人了,像是倩姨娘跟二爺那兩房姨娘都不用說了。&rdo;季淑淡淡一笑,說道:&ldo;我還是更喜歡真的花兒,……那好好地送去罷。&rdo;幾個丫鬟對視一眼,答應一聲,分頭叫人送花去了。因上官府内先是出了季淑這回事,後來青二奶奶病倒,倩姨娘病倒,又有個丫鬟吊頸。老太太覺得這院子裡頭有些不安生,就叫了個上官緯身邊的閑散人,吩咐他在就近的寺院裡頭做一場法事鎮壓鎮壓,又叫了個&ldo;世外高人&rdo;,在院内走動了番,指點了些風水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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