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遙第一次見到司雲并非是在禮堂的那次演講,盡管司雲早就遺忘了過去的事情。
白遙幼年時期曾有過一次同父母到北京旅遊,當時年輕的鄭麗牽着她去一家很大的書店,白遙在童話書的區域裡流連不去。
白遙拿着一本灰姑娘的書,對鄭麗說:“灰姑娘的故事我知道,她滿頭都是灰,後來遇見了王子……”
鄭麗沒有在意她的講話,拿起旁邊另一本書說:“買這本海的女兒吧。”
白遙其實不喜歡這本書,但她知道母親的命令向來不能違抗,于是沉默地點點頭。
她踮着腳把手裡的書放回到櫃台裡。
當時有另一個孩子也在書店,司雲聽到白遙和媽媽的對話,他望向那個看起來又土又難看的小女孩,順手走過來拿起她放回去的灰姑娘,到收銀台付了款。
後來白遙被鄭麗牽着走出書店,她們在路旁等待公交車時,司雲就這樣手揣兜酷酷地走到白遙面前,仿佛施舍似的把書遞給白遙。
白遙接過書時擡起亮亮的眼,像小狗似的看着他。
司雲當夜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裡,整個宅邸裡都回蕩着摔爛東西的聲音。
司将軍沉着臉看兒子的模樣,也看着這些日子司雲做的那些事。
将軍歎了口氣,什麼都沒幹涉。
☆、第九十七章
白遙前段日子去給受害的三姑家道歉送錢時,無意間聽到商店裡的人提及劉平兒子的那段婚姻。
那是段短暫而失敗的婚姻。正應了結婚下雨新娘命苦的說法,這段曆時一個月的婚姻因男方和自己的女學生婚外情而終結,他們在教室裡行不軌之事被其他學生撞見,于是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還是靠當官的父親把輿論壓下。
而後這對夫妻離婚。男方和女學生依舊糾纏不清,沒能分到一點房産或錢财的女方則在兩個月後重新嫁了個小老頭。
白遙去的時候就聽到那些人議論。
“還不是那女的不行?劉平他兒子都出來說了,他前妻躺床上跟死屍似的……”
“要我是男人我也出去玩。”
說到雨,白遙便想起她的那場婚禮。那時候分明是一月份的深冬,清晨時卻下起雨來,白遙比預定中醒得還要早,她坐在床前看着窗外的雨滴。
周月明讓家裡同意他娶白遙的方法特别直接,周月明在家絕水絕食,直到絕水到第四天時,王娟同意了。
白遙是在之後才知道的,她跑到醫院裡抱緊了打吊瓶的周月明哇哇大哭,周月明就笑着摟緊她給她擦眼淚。
其實王娟同意也不全然因為周月明絕水絕食,周月明從小就好像對一切都很冷淡,就仿佛天性如此,包括父母。王娟覺得假如世界上有樣東西讓他有所牽挂,也未嘗不是好事。
周月明跟司雲算是一塊玩大的,後來到少年時期又跟羅允中熟悉起來,那時候其實羅允中跟周月明關系更鐵一些,他倆都經常算計司雲。
大一那年難得的聚會,周月明依然是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司雲則一臉的春風得意,羅允中稍微知道點内幕,跟周月明說最近有個小姑娘成天把他當祖宗伺候。
周月明嗯了聲,随後羅允中伸個腦袋到司雲手機微信裡瞅兩眼,跟周月明說那妹子一會好像要來這給司雲送傘,你要不要看看?
他們所在的飯莊外大雨瓢潑,周月明往窗外望,他看見有輛公交緩緩地行駛到站牌前。周月明無所謂地站起身來,道了句去洗手間,随後便離席。
而白遙則在這時候從公交上屁颠屁颠地跑下來,她除了手裡舉着的,懷裡還抱着把傘。
司雲好像很喜歡看她笑話,他沒告訴白遙自己在哪個包廂。白遙詢問前台,前台又被吩咐了不準透露給她,白遙最後隻能厚着臉皮挨個包廂去敲門,再鞠躬道歉。
直到她終于看到司雲,立即喜形于色,臉紅紅地先是撞到茶水櫃,然後撞到椅子。司雲目光落到她胸部,吐槽說你是不是重心不穩?
白遙臉更紅了,她手足無措地走到司雲跟前,小媳婦似的模樣把傘給他。司雲接過來放到一旁,随後道了句你可以回去了。
羅允中這時候不僅不知道白遙名字,連見面也是頭一回,但他還是開口留白遙坐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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