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德林有邀請她去逛街,可是淮真課程開始以後,幾乎再沒有空閑,一次也沒和雅德林去逛過街。禮拜天也沒去九龍的教授家中,因為從禮拜五開始便不分晝夜的下起雨來。
尚未開學,賓舍裡多住着傳教士的妻女,年輕女孩隻有她與雅德林;往後一周,越來越多上大學的年輕女孩搬了進來。雅德林與本地女孩漸漸越發熟絡起來,結成小圈子;淮真卻隻與雅德林相熟,因為她每天最早起床,乘六點半校巴去圖書館時,賓舍衆人都還沒回來。入了夜,又最晚一個回來,與新生隻略略打過照面。
經過中環,都會去商務書館買一份工商晚報來讀,無事時也會溜達去中環花園,美國駐港領館就在附近。雲霞電話一直沒來。她也沒再往家裡撥,隻等她一看到消息便告訴自己。離開三月七日越來越久,希望就像早餐桌上的沙漏,一點點見空。
下午放課早,她也懶待與女孩聊天,兀自躺在公寓床上打盹。海面上的西曬透過那扇沒有遮擋的玻璃照到她身上,一覺醒來,睜開眼,看着窗外的泛白的藍色海峽與森林,心裡又升起希望。總覺得這樣的景色,他怎麼可以錯過?
到島上的第二周,除了和雅德林聊過幾次天,無論在學校還是賓舍,淮真幾乎不和人來往。
賓舍裡受過相同教養、熱情似火的香港女孩很快結成圈子,對淮真還算友好,私底下卻覺得她“性子太冷”“獨來獨往”又“不好相處”,既不與學校趾高氣揚的華僑女孩往來,也不和本地人來往,早出晚歸隻知念書,說是書呆子又不像。
有人牙尖嘴利的,戲稱她為冷凍香蕉。
雅德林說,比起學校裡那些華僑,她倒一點也不傲,性子好多了。
那人臉上挂不住,便說,興許她國語不好。
又有人說,她很會講廣東話。
衆人總結興許隻是性子孤高。
但也都贊許她的外貌溫柔俏麗,水靈靈的,倒像南國人,隻是皮膚白得多。
賓舍也有一些江北、上海與天津的内地女孩,和好些馬來、印度與印尼姑娘。
女孩一多,聚在一起一個多星期,漸漸開始聊起學校男孩,英國人,華僑,漂亮的雜種男孩們,或者某著名爵士的兒子。
有天誰在晚餐桌上提起“那天下山,在花壇後看見何爵士的侄子與莉拉·趙接吻!”
衆人都語氣誇張的反問“真的?”
一開始淮真不解,接吻有什麼好驚訝的?
後來才知道,香港女孩子教養比内地還要保守,沒有戀愛經驗,見别的戀人接吻難免覺得不适,畢竟國内電影都沒有親吻鏡頭,隻有好萊塢的才有。
印度與印尼女孩都得嫁父母長輩許的人,與男孩子約會是大忌。
北方兩個女孩倒時常與異性外出夜遊,回來時露西·周還會邀請男伴上樓坐坐,後來聽說是一早訂了婚的未婚夫。
賓舍裡也有較年長一些的太太,丈夫在外傳教,攜女兒在賓舍住下。也是有頭面的人物,時常會受香港爵士或者本地英國名人邀請去家中做客,不太常同年輕女孩來往。
香港本地女孩子們家教嚴格,是不能答應和男孩邀請去約會的;所以與同校男孩有戀愛往來的隻有上海與江北女孩。
女孩們的單間宿舍沒有浴室,要洗澡得去三樓公用浴室;淮真和她們年紀相仿,甚至更年輕一些,卻有自己的單人浴室,有嬌矜一些的女孩便不樂意了,問嬷嬷們與露西·周“為什麼淮真有單間浴室?”
嬷嬷說,“季女士拿哈佛的獎學金。這是哈佛給她租的宿舍。”
女孩們從此啞口無言。
有人見她戴戒指,私底下便議論起她的戀愛。
“她訂婚了嗎?對象是誰?”
“必定不是内地或者本市人。”
“可從未見過她和什麼人在一起,甚至電話也沒有。”
“也許不方便聯絡?戒指式樣那麼老,興許未婚夫年紀很大,不便見人也不定。”隐隐猜測淮真做人情婦。
“美國人?”
“不清楚。可是她還那麼小……美籍華人結婚都這麼早?”
“聽說教務處的馬克邀請她去格瑞普吃飯。”
“那不是美國人餐廳嗎?”
“不過學校裡的華僑們戀愛史都挺混亂的,誰也理不清楚。”
内地搞天乳運動,香港必然也不甘示弱,雨季當中的某天在王力宏和湯唯《色·戒》中演過舞台戲的本部大樓外給年輕學生派發避孕套與坐藥。
一旦下課,有男女結伴經過,學生會的男學生便會蜂擁而上,硬塞進男女學生背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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