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蒙吹了吹手中的茶碗,細細品茗一番,而後笑道:“之前我還擔憂新任太守會打亂本地長久以來的局面,現在看來真是我杞人憂天了。”
他道:“隻是為了做些面子和樣子,我也已然花費了許多錢财和精神。”
吳王聽完瞥了項蒙一眼,後者被這眼神看得一激靈,從座位上慌忙站起來聽訓。
吳王将喂魚的魚糧捧在手裡,一面灑向水中,一面道:“人道什麼叫目光短淺,你們便是目光短淺。我平日告誡你們不要太貪婪,亦莫太張揚,現看看弋陽四個縣城裡的地方官都是你項氏的親族,你以為公主和驸馬是傻子嗎?”
“這…”項蒙道:“這…他們也不一定知道啊!”
“怎麼不知道!”吳王喝道:“我的眼線已經得了消息,宜春那丫頭早将弋陽地界宗族鄉黨查了個底朝天,族譜都給你排好了。”
“這,”項蒙雙手攏在袖中,垂頭道:“這也說明不了什麼,自古以來門閥掌控一方政事,不算大新聞。”
“是啊,這的确不算稀奇事。但她是太子的人,我偏與魯王走的近,說到底一招棋錯,後患無窮。若太子要用這做文章,說我結黨營私,暗織黨羽,到時候你們都要倒黴。”
這個罪名可卻是太大了,項蒙沒這麼大的膽子。他無非就是繼承父輩行為,再繼續為項家在弋陽紮穩根基,讓家族在豫州地界枝繁葉茂,綿延百年罷了。
“那怎麼辦。”項蒙有些着急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吏匆匆來找項蒙,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項蒙大驚,呼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吳王側目,項蒙在原地轉了一圈就打算要走,吳王把人攔住,“做什麼去。”
項蒙拱手回答:“不知哪裡來的上百個百姓圍着郡守公廨…”
吳王挑眉,心想難道是鬧事?
“不是鬧事,”項蒙看出了吳王的心事,“是敲鑼打鼓地送錦旗。”
“不僅如此,”那小吏補充道:“太守,也就是驸馬命人在街頭巷尾張貼了榜文,表彰了城中幾家書院、慈濟堂還有寺廟,說他們心懷百姓,踐行新政,是為典範。”
吳王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項蒙心煩意亂,實在不知道唱哪出戲,急道:“王爺您還笑,您知道真要按照長安的新政實施下來,本地财政得花多少錢嗎?沒了這些錢,我如何與那些富豪鄉紳分紅,他們可是每月每年都張口要錢的啊。”
他說完覺得還是不妥,這一鬧假的都要成真的,項蒙準備走。
吳王笑道:“不必去了,回來吧。”
他道:“你現在去有什麼用,他是太守,是一郡最高的行政長官,這點權利還是有的。要我猜,他是不是還将榜文抄送給了豫州其他郡縣。”
“王爺英明,正是這樣。”小吏道,“我出門時剛用了印,快馬加鞭送走了。”
項蒙一屁股坐在蒲團上,撐着頭靜了半天,喃喃道:“王爺說的對,這對小夫妻确實不可小觑。”
吳王跟着坐下,眯着眼道:“也不算厲害,既然上任了不燒三把火怎麼罷休,哪怕樣子也要做一做的。要說我,那幾家善事你就做到底吧,給自己積點德。”
項蒙不甘心地張了張嘴,瞅着吳王不怒自威的樣子,還是決定不辯白了,隻說了“是”。
吳王擡手捋了捋胡須,沉吟道:“三把火燒完了,也該我們出招了,要我看公主和驸馬還是太閑了。”
項蒙接着這個話題,馬上道:“說是他們二人關系不是很融洽,時常争吵。”
“這我知道。”吳王偏頭道:“你不是說驸馬一直在打聽楚月樓那個歌姬嘛,找個人替她贖了身,送到驸馬府衙上去。”
項蒙揣度片刻,忽而笑道:“王爺妙招,後院失火,隻看他們自顧不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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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弋陽也有月餘,秦嬗基本上都在本地貴婦圈中打轉。這日,她應了幾個官家夫人的邀請去戲樓聽戲。
車子行到一半時候,忽然停住了,秦嬗剛問怎麼了,繁星掀簾子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秦嬗問。
她午後明明将繁星派出去,查孟淮行蹤去了,怎麼會在此地的路上遇到。
“我前幾日得了些線索,但又怕是我看錯,所以沒敢跟公主說,”繁星低聲道:“方才我又看到了,本想回去複命的,正好遇到了公主您,您…”
繁星停住了,秦嬗道:“我什麼,你接着說。”
“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繁星拿不準主意,她道:“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跟您回話。”
“什麼事如此難以啟齒?”秦嬗疑惑着,随後想孟淮近幾日行蹤詭異,到底如何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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