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李悟亦是得了老天的莫大恩賜,那張俊俏的面龐即便是在病中,也天生帶着矜貴之氣。
可今日他身上那份滿滿的自信和戾氣沒有了,這一刻的李悟仿佛是刺猬把身上的刺都收了起來,他拉着秦嬗的手,從下往上望着她,眸光深深,脈脈含情,好似要将秦嬗整個人都裝進自己的眼睛裡。
“什麼?”秦嬗問。
“保,保重。”李悟有些别扭地說。
秦嬗的心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有點發酸,但她絲毫沒有松口,公事公辦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李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秦嬗這一去也是兇多吉少,彼此能不能見面還不知道,她竟然還是這麼狠心絕情。
可這才是秦嬗,李悟嘴角勾起來,他執着地拉着秦嬗的手,搖晃着撒嬌,“公主,我舍不得你呢。”
秦嬗深吸一口氣,牙根咬得咯咯想,心道這男人精神還很好嘛。
“兵貴神速,放手。”秦嬗扶着額頭道。
李悟悶笑着松開手,不依不饒地喚道:“公主…公主…”
“幹嘛!幹嘛!”秦嬗已經背過身準備走了,李悟卻還這麼黏黏糊糊,惹得她真是沒好氣。
哪知靜了許久,身後的李悟道:“新帝有心無力,他沒有治國之才。若真出了事…公主,大魏有女子登極執政的前例,你可以取而代之的。”
秦嬗身子震了震,李悟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聽她悶悶地嗯了一聲,帶着人踏出了宣室。
大門關上了,李悟頹然脫力,倒在榻上,精神恍惚。
空蕩蕩的宣室似乎還彌漫着秦嬗味道,還有她或氣惱或嬌嗔或玩笑的話語,還有她極少的盈盈的笑聲。
五年了,它們都真實地包裹着李悟,融進了他每一寸的肌膚,鮮活他每一絲靈魂。這五年的時光,夠讓李悟在無盡的輪回中盡情回想了。
如果真的死了,李悟想,我一定不要喝孟婆湯,我要記得她,永遠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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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這邊确實鏖戰正酣,昨日連着兩個副将被匈奴斬殺,人心惶惶,就在這時秦嬗帶着援兵趕到了,除了鎮國公主外還有三萬援兵,這下可是士氣大振了。
秦嬗達到龍城後沒有休息,直接去了府衙改成的軍營。新帝正在那兒揮斥方遒,排兵布陣。幾人想攔着她,但韓策等人哪是這麼容易被截住的,輕松将秦嬗送了進去。
此時已是深夜,秦嬗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屋内十來個人齊齊回頭看着她,其中新帝臉色尤其精彩,一陣白一陣青。
他緊張地舔了舔唇,尴尬地哈哈笑道:“五妹怎麼這會兒來了,五妹舟車勞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秦嬗沒有回答,隻是冷冷道:“諸位,我有話跟陛下說,可否暫請退下。”
新帝就看着屋裡的人一個個走光,韓策等人将門口把住,将大門關上,新帝瞄着秦嬗的表情,心裡有些忐忑,知她肯定在為奪虎符一事生氣,他堆起笑臉,剛喚了一句:“五妹…”
啪!
一個巴掌清脆地落在新帝臉上,他轉過臉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嬗,後者退後一步,仰頭直視新帝的目光。
“秦嬗!”新帝叫道:“我是皇帝!你居然敢打我,是要反了天嗎?!”
“你還知道你是皇帝啊。”秦嬗道,“你是皇帝就不能将李悟引至江淮,讓匈奴找到可乘之機。你是皇帝就不該親自帶兵,就不該讓這麼多人來送死。”
新帝臉色漲紅,他嗫喏:“匈奴來襲并不在我意料之中,我親征也是…”
“也是什麼?”秦嬗搶白,“二哥是想證明,你也是個有用之才,并不是他人眼中窩囊廢是麼?”
新帝身子一震,轉了話題,“不應戰能如何,你不要告訴我,你要我去求和?”
秦嬗靜默了。
“不可能!”新帝大手一揮,指着秦嬗道:“我魏國就沒有向蠻族屈服的先例,我絕不和談。”
“絕不和談?”秦嬗覺得有些好笑,漢武帝尚且能承受馬邑之謀的失敗,卧薪嘗膽,多年後重整旗鼓,新帝有什麼臉面逞這個強。
“堅持這個一時之勇,陛下是想要博一個酣戰而死的名聲嗎?”秦嬗喝問。
新帝咬着唇,道:“不行,用金銀馬匹甚至和親換來的和平,魏國不能接受。”
“是魏國不能接受,還是二哥不能接受。”秦嬗道,“談判還沒開始,二哥為何就将情況想得如此之壞呢?”
新帝不說話了,秦嬗看他神色緩和,語調軟和了些,道:“我有一計策,陛下不妨聽一聽。”
和談當然是無恥的,在中原文化來看,是斷不能接受與匈奴這等蠻族和談的,每一個提出這個提議的人都有可能被釘在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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