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這個想法抛之腦後。
***
幾個月後,魚麗已經完全适應了在裴家的日子,裴家并不富裕,小蝶是貞娘的陪嫁丫鬟,平日裡要幫忙灑掃,還有一對老夫妻,分别負責前院和廚房。
為了貼補生活,貞娘教她女紅,兩個人做些繡活兒,魚麗以前從沒有機會接觸這些,學得很認真,貞娘要為裴瑾做衣裳,叫她一起幫忙,可是她拒絕了:“我手笨,做不來這些。”
這當然是托詞,給一個男人做衣服是某種親近的體現,她下意識地抗拒那樣的親昵,仿佛想要和他維持某種距離。
也不止是做衣服,有時候她在貞娘屋裡做繡活,裴瑾進來,她不是避而不見就是匆匆離開,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在貞娘面前,和他對視一眼都是罪過。
她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異常感覺,後來才漸漸知曉,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名分之差。
貞娘可以名正言順過問裴瑾的任何事,她不可以,如果她可以,那必然是貞娘所允許的。
這不是她的東西,隻有别人施舍,她才可以得到。
魚麗痛恨這種感覺,她想,既然如此,我一點也不要就是了。她和裴瑾原本也沒什麼,她隻是借了這個身份避難而已,這是他欠她的救命之恩。
僅此而已。
然而,縱使她說服自己千萬遍,有些事也并非理智可以掌控,千萬條理由,也抵不過對視一眼時,從心裡迸發出來的歡喜。
她騙不了自己,她是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光。
那通常是裴瑾的休沐,那一天到來前的好幾天,她就開始數着日子了,漏壺滴滴答答,太陽升起來了,太陽落下了,前一天夜裡,她必然睡不好覺,反複想着明天要說什麼,要問他什麼問題。
每次一開始,一切都按照計劃,她問了一些自己不懂的問題,他為她解惑,然後教她寫字,替她調整握筆的手勢,她寫了幾個字,卻不能像平日裡一樣靜下心來。
她坐立難安,備受煎熬,終于忍不住擡頭去看他一眼,誰知道一下子望進他眼睛裡,才知道原來他已經看了她很久。
裴瑾冷不防被她撞了個正着,飛快挪開視線,可匆匆一瞥窗外,又情難自禁,再度去看她。
魚麗也把目光挪開了,也不知道在看哪裡,握着的筆滴下墨汁,在宣紙上染開一團又一團的墨暈。
“小心。”他輕輕說,喚回了她的神思,魚麗輕呼一聲,趕緊把筆放下,手忙腳亂地去揉那團紙,揉了幾下,微微擡頭,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看他,面頰绯紅。
就這樣,兩個人四目相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魚麗問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說,“你又笑什麼?”
她低頭嘟囔:“我沒有笑。”
裴瑾揚了揚唇角,不去戳穿她,她自己或許不知道,每當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會出現一個小梨渦,藏都藏不住。
魚麗惱羞成怒,偷偷在桌下面踹了他一腳,裴瑾吃痛:“喂!”
“幹什麼?”她佯裝驚訝地看着她。
裴瑾拿她沒辦法:“你啊。”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壞。”
魚麗就覺得臉上輕輕被捏了一下,他手指的溫度傳遞到她皮膚上,像是火燒般燙灼,她的面龐不受控制得漲紅起來。
裴瑾一僵,他情之所至,忘乎所以:“我……抱歉。”
“沒事。”魚麗捂着臉頰,磕磕巴巴地轉移話題,“我、我先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就是覺得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想要飛快離開:“這個書我能拿走嗎?”
裴瑾連忙道:“當然。”他說着,頓了片刻,聲音低下去,“當然。”
魚麗捧着書走了。
裴瑾怔怔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連貞娘進來都未曾發覺,直到她問:“表哥,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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