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抹驚鴻影從宮牆樹影間一躍而下,衣袂翩翩,那足尖往枝桠上輕輕一點,蕩得枝頭繁花碎碎。
來人一襲夜行黑裳,飄然一至跟前,杳便嗅到他身上一股子幽幽花香。
杳不由挑唇笑,下一瞬,他迎面就抱杳個滿懷。
這人高束着長,體格修長但并不十分高大,眉眼似畫裡走出來的少年一般生得極為清秀。
他蹭着杳肩窩,出口時卻是一把嬌嬌的姑娘嗓,道:“我的杳兒,可真是想死我了!你怎麼出谷了,怎麼混到這宮裡來了?我還以為是我消息有誤呢!”
杳道:“你那麼忙,半年幾個月都見不着你人,要不是這次見京城裡有你的狗腿子,我也不知能不能聯系上你。”
他道:“這個我聽我小弟說了,要不是有人給他提個醒兒,他都不一定能逃出來。我猜是你,但又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你!”
姬無瑕從杳懷裡出來,拉着她的手,高興得想轉圈圈,結果視線一接觸到她的臉,清秀臉龐立馬拉了下來:“杳兒,數月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醜?”
杳:“……”
他伸手就掐了掐杳的臉,關心道:“這京城的水土這麼不養人麼,你怎麼黑得跟個猴子似的?”
杳白他一眼,道:“數月不見,你還是很欠。”
這時夜空盤旋着的黑影一個俯沖而來,姬無瑕擡起手臂,黑影近到一定距離時又緩和了沖勢,最後穩穩停在姬無瑕的手臂上。
俨然是隻無比英氣的黑色海東青。
姬無瑕摸摸它的頭,道:“黑虎,頭一次進宮來,自己玩去吧。”
黑虎得到主人的許可,又鬥志昂揚地一飛沖天,在上空盤旋兩下,然後就飛不見了。
姬無瑕湊近看了看杳,又眉開眼笑,道:“說吧,你到這宮裡來幹什麼?又叫我來幹什麼?”
杳也不跟他拐彎抹角,道:“我要進遺珍園。”
姬無瑕:“那是什麼地方?”
杳道:“專門裝寶貝的地方。”
話音兒一落,果不其然見他眼神賊亮,杳又道:“但那裡有大内高手看守,憑我現在的能力一個人還進不去。”
姬無瑕好奇地問:“你要去找什麼寶貝?”
杳看他一眼:“這個就無可奉告了。”
姬無瑕道:“行,我不跟你搶。但遺珍園這名字一聽就是有很多寶貝的地方,我順便弄點其他的成吧。”
杳道:“除了我要的,其他的随你,能順走多少算多少。”
姬無瑕搓搓手,“那咱們今晚就動手?”
杳道:“遺珍園的守衛部署我還沒摸得很清楚,上次打草驚蛇了,而今必然守衛更加嚴格。要是還沒進去又被現了,又是功虧一篑。這次等我探清楚了,你我再動手。”
姬無瑕道:“行吧。”
杳道:“在那之前,今晚倒是有件事請你做。”
姬無瑕問:“啥事?”
杳道:“宮裡有個貴妃,欺負我。”
姬無瑕一聽,撸了袖子道:“走,帶我去幹她。”
杳挑了挑唇,就往前帶路。
走了一會兒,姬無瑕才反應過來,道:“不應該啊,一個貴妃又沒有個三頭六臂的,居然能欺負到你頭上?還有啊,大内高手怎會是你的對手,你還怕他們?”
杳沉默。
說來有點丢臉。
姬無瑕又道:“你又練功走火入魔了?”
杳:“……”
姬無瑕挽着手臂感歎:“啧啧,要是讓你師父知道你這徒兒這麼不成器,估計得拿條子抽你。”
杳道:“我師父已經走火入魔十幾年了。”
姬無瑕爽朗地笑,道:“哈哈,也是。那瘋老頭上次還想殺我呢。”
杳雖不能像他那樣飛檐走壁的,但腳程也很快,橫豎今晚沒啥事,先去幹一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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