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敬王再見那位姑娘,試出她兩分真脾氣,除了她還能有誰。
看來所謂六姑娘隻是個噱頭,真正深藏不露的,現在成了蘇相的未婚妻。
她也應了自己,下次見面以曲相贈。
他身為質子遠赴他國,而今在這裡也算現了些趣事。
翌日,皇帝召見了敬王,太監把那玉佩呈給敬王看。
皇帝問:“這枚玉佩可是敬王的?”
敬王見之一愣,伸手拿來,道:“回皇上,确是我的。”
皇帝道:“敬王真是好闊綽,竟随手把這般好的玉佩贈給一名舞姬。倘若敬王對那舞姬有意,大可與朕明說,朕哪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敬王道:“實不相瞞,臣下的這枚玉佩早在數月前就已經丢失,乃是為人所盜,至于皇上所說的那名舞姬為何會有臣下的玉佩,還請皇上替臣下詳細審一審。”
他的意思是,這玉佩要麼是那舞姬偷的要麼就是另有人給她的?
後來皇帝也确實讓人去審一審那舞姬,結果卻現,舞姬已經說不出話,嗓子啞了。
讓她寫字她也隻是搖頭,大抵是識不了幾個字寫不出什麼名堂。
皇帝又命人仔細盤查内廷司的太監侍衛,才得知鎏瑩宮的人往内廷司送過兩個犯了錯的宮人。
但也沒有确鑿的證據是他們對那舞姬做了手腳。
皇帝心下惱火,卻也不能怎麼樣。
敬王說玉佩是被人偷的,且不論長公主怎麼會有敬王的玉佩,昨晚她鬧出事來,捉拿穢亂宮闱的可疑女子不成,竟又栽贓到一名小小的舞姬頭上。
怎麼的,是覺得那舞姬長得有幾分似六姑娘,怕她得寵?
之前皇帝格外寵愛六姑娘,如今若是再寵一名舞姬,确實容易多遭非議。
可何時輪得到她管得這般寬了?
鎏瑩宮内,老宮奴跪在長公主腳下,道:“是奴婢大意了,懇請長公主降罪。”
長公主本是給那舞姬安排了一個遠地官宦小家之女的身份,隻是要想得到皇帝青睐,必須先有個機會讓皇帝看見她才行。
倘若她直接把那女子送到皇帝面前,女子與六姑娘長得這般相似,倒顯得她太過刻意。
何況近來兄妹多生嫌隙,以皇帝多疑的性子,想必會覺得她是想在他身邊安插個眼線。
所以她才借了個禦前獻藝的契機。
可這事被人給輕而易舉地壞了,以免那女子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所以長公主才讓人去善後。
現在回想過來,她在替自己善後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幫他一起收拾了殘局。
那敬王的玉佩來曆她全然不知,可如今舞姬說不了話了,皇帝若懷疑是她做的,那麼那塊玉佩的事也會一并全落到她頭上來。
他蘇相,向來最是會算計,他借她的手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然後又在一旁袖手觀戲。
長公主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奴,半晌道:“這事原也怪不着你。内廷司看守得嚴,時間又倉促,想要不留痕迹也是為難你。
“也罷,讓皇上以為我隻是不想讓那舞姬得到他的恩寵,總比讓他覺得我是想在他身邊插人的好。”
至少前者是為大局考慮,皇帝就是再怎麼不滿,也該明白她的一片苦心。而後者就不同了,在皇上身邊安排眼線,那純屬是為個人私利,便犯了皇帝忌諱。
長公主又道:“你起來吧。”
這廂,蘇槐将朝中批紅的折子送到宮中,了解完那舞姬的情況,便往内廷司去了一趟。
内廷司的人正苦惱,見得相爺來,連忙道:“皇上昨兒為這一名舞姬的事大雷霆,現在這舞姬說不了話了,皇上也沒說該如何處置她。相爺,此女是該處死還是……”
此時,那舞姬正瑟縮在陰暗的牢間角落裡,聽到有人來,也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她是害怕得瑟瑟抖。
他們要處死她,她怎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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