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位于中心地段的普仁醫院也很近。喬晖很喜歡把受害人帶來這種地方,小公園、停車場或者一些廢棄的建築物。這座城市有太多不為人注意的角落,人如蝼蟻般渺小與脆弱。
女孩頭部遭到重擊,已不剩幾分力氣,因為被狗鍊捆住了雙手,她一時爬不起來,隻能蠕動着逃跑。這種徒勞又醜陋的姿勢在喬晖看來特别可笑。他用腳将她猛力踹倒,然後深情如許地望着她。
眼中再次浮現出這個女孩身穿紅裙的模樣,他不由嘁嘁地笑,眼睛泛動着腥紅的光芒,紅衣黑發的女人,像極了花勢繁盛期的美人蕉,灼灼耀眼。
喬晖跪下來,脫女孩衣服時的神态非常認真,認真得近乎癡迷。女孩的身體被以一種羞恥的方式完全呈露出來,他手拿亮铮铮的手術刀,挑選出女孩身上最潔白無瑕的一塊肌膚,準備活活将它剝下。
白皮松外圍忽地傳來一陣犬吠的聲音,緊接着便響起雜沓的腳步聲與機車聲。
喬晖臉色一變,居然有人找來了!
在識破喬晖的兇手身份後,謝岚山第一時間聯系了普仁醫院,讓其它的護士聯系那個女孩。但女孩手機已經關機了,很可能離開醫院不久就失聯了。詳細分析前幾起案子的案發地點,确定可能發生,市局果斷派出了搜救犬。
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脅使她迸發出強大的求生欲,女孩用盡全力張開了被針線縫住的嘴,滿嘴鮮血地大喊:“救命!救命!”
“在那裡!”
一片深綠淺綠的松樹林裡沖出了一輛黑色機車,車前一抹亮紅,如黑夜裡的一簇螢火。
喬晖自知不妙,立即棄女孩而逃,沈流飛将馬力開足,飛車追了上去。
喬晖隻能往林裡鑽,往河邊跑,可前有機車堵路,後有烈犬追趕,轉眼就無路可逃了。被迫跑到河邊,一咬牙一邁腿,就跳了下去。
謝岚山一路追來,眼見喬晖跳河,也想跟着跳。剛扯開上衣,就被身後趕來的沈流飛攔腰一把抱住。
謝岚山繃緊一身肌肉掙了掙,還想争辯:“他要跑了!”
沈流飛抱緊了謝岚山,臂下用力,低沉嗓音如同最溫柔的禁锢:“太危險了。”
河面太寬,河流湍急,再加上天已經黑透了,下水必然十分危險。
将受傷女孩送入醫院,等到水上警察趕來打撈,但茫茫一片黑水裡沒撈出喬晖的屍體,興許這惡魔命不該絕,竟僥幸逃出生天了。
通緝喬晖時又發現了一具屍體,劉明放的秘書,夏虹。
夏虹的死狀與前三位女性死者一緻,被縫了嘴,剝了皮,下身遭到殘忍侵犯,脖子上還戴着黑色鉚釘狗項圈。根據法醫的屍檢結果,确認夏虹的死亡時間在五天前,正是陶龍躍在停車場與喬晖打鬥、被其刺傷逃脫的第二天淩晨。
從完全相同的作案手法上看,顯然就是這連環案中的一起,劉焱波親自主持接下來的偵破工作,認為這起案子極可能是喬晖失手之後,轉而襲擊了他的另一個獵物。而除最後一個發現的死者夏虹外,由普仁醫院的監控錄像可以發現,這起連環奸殺案的另外兩名受害人都曾穿着紅裙子去醫院看病或探望親眷。
先對喬晖進行懸賞通緝,再由市局發布官方公告,提醒女性外出注意安全。而世無不透風之牆,一部分媒體人将所有女性受害者穿紅裙、披長發的案件信息發布到了網上,更有好事之徒将此案聯系蒼南舊案,無限惡意地放大。人們通常更容易恐懼未知,所以當兇手從暗處浮向明面,帶來的恐懼感便不如先前這麼強烈了,這個案子開始發酵方向漸漸由緝捕喬晖變成了聲讨小嫚。
蒼南奸殺案的細節被披露到了網上,蘇曼聲的身份也遭到了曝光,起初隻是三倆自媒體借機炒作博人眼球,很快雪球堆壘越滾越大,成了一場互聯網上的海嘯。
奇怪的是,人們或許會對年幼的小嫚口下留情,但絕不會放過身處公權機關中的業已成年的蘇曼聲。一時間,經由無數口舌撻伐,二十餘年前的這個故事變得愈發玄乎其玄,一些人煞有介事地提出斯德哥爾摩情結,揣測十一歲的小嫚愛上了那個變态殺人狂;更多的人則自認理性地發出質疑: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如何在窮兇極惡的變态手中生還下來,或者更簡單點說,她有沒有淪為兇手的幫兇?
蒼南案的十一位受害者全都被剝下皮膚、劃開嘴角又縫起,隻有一個特例,從這個角度來看,毫發無損的小嫚不夠完美。
隻待兇手落網就能結案,但謝岚山仍感到不對勁,如果喬晖隻是單純地模仿蒼南奸殺案,他會比照舊案的已知細節進行性侵、殺人、剝皮、縫嘴,但時隔二十五年,他又從哪裡得知這個連警方都不知道的“紅裙子”?
謝岚山與沈流飛找到了喬晖曾經打算亮燈告白的這個女孩,卻發現女孩的形象與他瘋狂迷戀的紅裙子、黑長發截然不同,女孩短發,微胖,方颌大眼,一身幹練的牛仔服,一口爽朗的略帶北方口音的普通話。
女孩是在普仁醫院當義工時認識的喬晖,沒想到對方對她一見鐘情,繼而窮追不舍。一個醫學高材生,身闆高大長相也端正,她倒是想過跟喬晖進一步發展,然而出去約會過兩三回,就察覺出對方心理有些不正常。女孩說,其實早在喬晖亮燈告白前一個星期,她就當機立斷地派發了好人卡。
謝岚山問對方:“你們的相處時間并不長,你發覺喬晖哪兒不正常?”
“我覺得他是個媽寶,或者再嚴重點說,我覺得他有點戀母。”已經從新聞裡得知了喬晖就是喜歡剝人皮的連環殺手,女孩心有餘悸,連連搖頭歎氣,“看上去挺溫柔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居然這麼陰暗變态。”
謝岚山大為驚訝:“他還有媽媽?你見過她嗎?”
女孩搖頭:“沒見過。可能不是媽媽,隻是一個年長少許歲數的女性長輩,因為他提起她時一般都隻說是‘家裡人’。就一次,我跟他一起逛街,路過一家首飾店,他脫口而出說他要買份禮物送給媽媽。他最後買了一款水晶項鍊,他都二十四五了,他媽媽怎麼也得年近五十了吧,可他選的那款項鍊款式比較俏皮,有點像米老鼠,還把他名字刻在鍊墜後面了,反正挺奇怪的。”
沈流飛接着問:“‘戀母’又是怎麼一說?”
女孩略微思索一下,說:“也不算‘戀母’吧,就是他好像對他媽媽特别言聽計從,特别怕她生氣。他對我挺花心思,他有很多奇思妙想,就好像讓一整棟樓亮燈這種比較誇張的表白方式,所以剛開始我挺感動,問過他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他說他從沒主動約會過任何女生,我算得上是頭一個。”
謝岚山微微颔首:“這倒也不奇怪,有些人就是情窦開得晚了一些。”若不是還在辦案,謝岚山就得開小差地瞥上沈流飛一眼,說一句“或許是一直沒遇見那個人。”
女孩說:“是不奇怪,可他緊接着就說了理由,他說他家裡人管他很嚴,嚴得近乎變态,不允許他喜歡女生,不是怕他早戀,就是不允許,他說他讀高中時喜歡過一個女孩子,被家裡人發現後就惹下了大禍。哦對了,他還說他家裡人逼着他子承父業也學醫,也是這句話,讓我認定了這麼說話的人肯定是他媽媽。”
謝岚山與沈流飛都留意到了“子承父業”這四個字。
女孩繼續說下去:“他說他一點不想學醫,他從小就覺得人體很惡心,他還說他覺得長頭發、穿裙子的女人也很惡心……他說這話時的表情非常猙獰,真的吓到我了,我就毫不猶豫地對他說,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見面了。”
結束這次調查對話,他們開車回去。車是謝岚山的,這會兒是沈流飛把方向盤,謝岚山坐副駕駛,天色尚早,街上人流熙攘,晚霞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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