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野如何不知道這次回國就是自投羅網。
他在東南亞勸了韓觀山無數回,讓他放棄這道執念,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沉默。
宋未雨是韓觀山小小年紀深陷狼狽自卑的囚籠時,透進來的一束光。這束光溫柔綿長,包裹住那個在臭水溝撿土豆的小男孩。
從此,熾熱的太陽也不如她。
他護着自己的光長大,看着她從穿蓬蓬裙的小奶娃,長成明媚燦爛的少女。
愛人如養花,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換成最精細的泥土,最甘甜的泉水,最豐富的養分澆灌這朵花。
他小心翼翼捧着、看着,卻換來一句:“哥,我好像喜歡上一個男生。”
“哥,對不起我懷孕了,全國大賽我不能去了。你給我買的舞鞋,我穿不上了。”
“哥,你别怪他!是我自己願意的,我愛他啊…”
再後來,他的光就不再包裹他了。
他又躲回那個自卑敏感的籠子裡。
就像習慣燦爛美好的人突然墜落沼澤,他的日子更冷更難挨了。
給她攢錢成為韓觀山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撐。
他說:萬一姓傅的不要她了,我總不能讓她日子過得太差。她喜歡跳舞,我還要送她去國外讀書。到時候我給她看孩子,她就能繼續跳舞。
周清野看着吃饅頭夾鹹菜的他說:你十輩子都比不過那個姓傅的,算了,認命吧。
他說:我不認命,我要讓她回頭時,能看到依靠。
這樣,她哪天後悔了要往回走,就不會膽怯踟蹰了。
-
‘滴滴滴…’
病房裡安靜地隻有儀器運作聲。
私人醫院裡,韓觀山在病床邊握着女人的手,想把那串佛珠給她戴回去,又怕她嫌棄。
她說的也對,這串佛珠陪了他太久,見過太多殺戮,也沾了無數血。
的确不配戴在她手上。
醫生說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腦後的創傷還未恢複又受到刺激,不确定什麼時間能醒。
周清野靠在沙發上,皺着眉安排另一個時間離境。
可他清楚,傅海棠在這段時間,不會毫無行動,說不定已經布好陷阱等着他們跳了。
醫生站在病床前,望着韓觀山陰沉的臉,小心回答:
“老闆,病人大腦本就動過手術,又經過這麼大的刺激,她醒來後肯定會有所改變。或許會恢複記憶,又或許…會喪失全部記憶。”
“什麼叫喪失全部記憶?連我也會忘掉?”
韓觀山難掩暴虐神色,擰緊的眉頭中全是無法接受。
“大概率是這樣的。因為在病人的潛意識中,她很痛苦,也很難接受這段經曆。”
病房安靜了片刻。
韓觀山打開窗吸煙,深冬衰敗的枝條壓入他灰蒙蒙的眼底,可不遠處正是緩緩升起的朝陽。
那絲絲縷縷的金光試圖沖破厚疊的雲,他想,這算希望麼?
扔煙頭的瞬間又轉念了,一個毒販,哪有什麼希望。
還不如親手把這雲霧撥開,再看那雲霧後的陽光是否還願意照向他。
周清野到門口接了個電話,走廊上傳來他低聲怒吼的回音。
“哥,進出境一批貨出了問題,被扣在邊檢。線人太急,露出苗頭,好像被警方盯上了。”
“宋景明的那批貨?”
韓觀山好像早就預料到,輕輕給宋未雨擦着手,頭也沒擡。
“嗯,混在傅氏陸運集裝箱裡,條數不低,全是原貨。”
明明不算件好事,可韓觀山嘴角笑意越來越深。
最後,他把宋未雨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站起身把毛巾挂在窗口,太陽能曬得到的地方。
“宋景明想做局讓我死,呵呵。那我就拉傅海棠一起死。”
周清野摸了摸後腦勺,神情不曾松懈,“哥,你讓他運貨,是猜到他會故意制造麻煩?”
“對,宋景明想利用這次運貨,摸清進出境這條線上的鬼,所以肯定會故意制造出麻煩。麻煩越大,牽扯的人就越廣,我們那些接頭人自然會坐不住,一坐不住就會被警方抓住馬腳。”
韓觀山看着晾在窗口的粉色毛巾,笑得狠厲。“犧牲整條交易線,換傅氏下地獄,值了。”
周清野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韓觀山早就決定暫時放棄國内市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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