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流恍恍惚惚地穿過缤紛的落花,走到木屋門前。他擡一推門,門吱呀地一聲輕響,打開了。
外頭的陽光從敞開的木門照進裡面,照得地闆都像是鋪滿了金葉子。
屋内有個稚嫩的小少年背對他坐着,裡散散捧着卷書在認真地讀。一身青衣被晨曦打亮了大半,秀氣的側臉和下颔也被鍍上一層流淌的金暈。
雲長流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輕輕地叫了聲:“阿苦?”
于是那小少年聞聲轉過頭來,白膚黑發,清隽秀美,那一雙眸子澄澈得動人。他将裡的書卷一扔,挑眉含笑道:“少主,你今兒來的好晚,叫阿苦等了好久!”
雲長流忽而溫柔地淺笑起來:“無絕,本座找到你了。”
那孩子笑得更開心,他站起身來,身量忽然拔高抽長,青衣染上赤紅的顔色,就像青苗被燒成了一團火。
轉眼間,竟已是關無絕站在他面前,紅袍護法微微仰起下颔,略顯無奈地含着笑,歪頭挑眉道:“教主,您怎麼現在才來呐,無絕等不了您了。”
下一刻,關無絕有些不舍地轉身,墨梅紅袍揚起一個教主見慣了的潇灑不羁的弧線。春陽閃動,桃花飄落,四方護法的身影就像是要溶化在這虛空一般,倏然淡去。
雲長流驚恐地伸去牽護法的衣角。
那一抹赤紅,卻在他的指尖寸寸消散了。
——《無絕》第一卷完
卷一完結番外
雲長流從夢裡猝然驚醒的時候,養心殿内一片明亮。
教主輕輕喘息着掀被坐起,手背貼上額頭,沾了濕濕的冷汗。他往身旁伸手一摸,餘溫尚在,卻是空的。
夢境裡的畫面還曆曆在目,連那種仿佛失去一切天昏地暗的恐懼都那樣地真實。
雲長流閉眼捏了捏眉心,忍不住輕歎一聲。
今日午時用完膳後,他慣例擁着關無絕一起睡覺。護法如今體虛多眠,有時午後一睡就能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兩個時辰,平常都是雲長流先睜眼,然後摟着人耐心等他睡醒。
倒是沒想到這回是關無絕先醒,然後居然就這麼不吭聲的起床了。
許是懷裡少了個人使得睡夢中也覺得不安,他竟做了個噩夢,将數月前發生的事又經曆了一遍。
雲長流就暗自感慨不已,明明無絕如今已經回到他身邊了,他卻還是後怕成這樣。
大約,沒個幾年是邁不過去這個坎兒了罷。
甚至說惦記一輩子都是有可能的事。
雲長流坐在床上一時惆怅,半晌又定了定神,披衣下床,到外頭去找他的人。
關無絕果真在隔壁的書房。
如今已入夏季,哪怕是在高峻嚴寒的神烈山上,午後的這個時辰的陽光也是溫和的。
重傷初愈的護法靠着窗,坐在椅上。關無絕大約也是剛睡醒,長發沒束,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手裡拿着卷書看的津津有味。
書房朝陽,外面的日光穿過雲層投在他腳邊的那一片,叫人看着就覺得有種暖洋洋的惬意。
其實在關無絕住進養心殿之前,教主的書房可以說無趣得緊。
占九成的都是那些教中事務的折子和他收着的舊卷宗,剩下的一成才是雲長流自己的一些藏書。
說是藏書,又大多都是些琴譜孤本和武功心法什麼的外人看來,着實沒什麼意思。
直到冬天的時候,雲長流把遇刺受傷的護法關在自己的養心殿,從藥門給他要了一批珍稀的醫書看着玩,書房裡這才多了些新書。
再後來入了春季,關無絕從悠久的昏睡中蘇醒,雲長流又執意将人放在身邊養着。那段時間教主當真是費盡了心思。這一回關無絕實在損的太厲害,雲長流已經不僅僅是心疼,他更主要的是怕無絕生什麼不好的念頭。
畢竟,曾經叱咤江湖威名赫赫的四方護法,如今隻能纏綿病榻,這樣的落差無異于由雲端墜入塵泥。不僅如此,關無絕心脈被取血針重傷兩次,最差的情況,有可能今後再也不能動武了。
雲長流隻稍微一想就覺得心裡細細密密地難受,不僅難受還隐隐地害怕。他自己倒是恨不得一輩子把無絕護在息風城裡叫他好生将養着,可心高氣傲的護法哪裡受得了這個。
他生怕關無絕這麼病久了生出自厭之念,每天想盡辦法哄他開心。花言巧語教主學不會,隻能送東西。雲長流無欲無求,自己從來沒什麼喜好之物,習琴則更多是為了雲孤雁,可這時候卻能為了護法用心至極,頗有曆朝昏君為博美人一笑搜羅天下珍奇的架勢。弄的素來清冷的養心殿,也終于染上了幾分人氣兒。
後來,教主又叫溫近侍将書房裡那些陳舊的藏書都撤下去,添了幾十卷有趣兒的新書,其中的一冊如今就正被關無絕捏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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