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北京,因為太奶奶的嫁妝匣子,四個大人慎之又慎,商量了又商量,最後決定租一輛面包車、一輛貨車回北京,将秦蓉季振華以後用得着的東西都給帶上,大到值錢的家具家電,小到兩人從前讀書時用的書本鋼筆,再到結婚時的床上用品,又或者是這些年的照片、書信,過日子用的茶杯、泡菜壇子等等,能帶走的一一裝車帶走。
至于那些金啊玉啊,則一一用棉花、棉布、塑料袋包裹嚴實了,藏在各種隐蔽的角落裡,那個螺钿妝匣則是用來裝秦蓉結婚前買的那些不值錢的零碎小玩意兒。
兩輛車的司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秦升仍然覺得不放心,又叫了兩個當過兵、信得過的年輕後輩跟着他們一道去。一個叫陳健,季疏缈得叫表叔,另一個是秦家本家的後生,叫秦成文,秦蓉讓季疏缈叫文哥哥。
這天天不亮就要出發,秦升阮香秀淩晨就起床給幾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又鹵了一些雞蛋、豆幹和雞翅雞爪牛肉鴨脖,讓他們帶路上吃。
季疏缈起得太早,正犯困,難得有了點起床氣,說什麼也不吃早飯。
秦蓉給她編好辮子,仔細整理好:“不吃算了,姥姥準備了那麼多吃的,等你路上餓了再吃。”
季疏缈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胡亂地點點頭。
“川娃子怎麼來了?”堂屋裡的阮香秀驚奇地問道。
張澤川:“嗯,我來看缈缈姐姐。秦升姥爺、香秀姥姥好,姨媽姨夫、表叔文哥哥,祝你們一路平安。”
幾個大人連連應下,把張澤川從上到下誇了一通。
季疏缈聽到外間的聲音,頓時睜大了眼睛,剛想跳下床出去,就見張澤川進來了。
鄉間清晨露水重,他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迷彩服外套,那不知是誰家孩子軍訓完不要的衣裳,纖維粗硬到當抹布都嫌不吸水,張澤川穿在身上又肥大,衣袖往上折了兩圈才能伸出手來,下擺往裡折了一部分,肚子那一塊的攏得高高的。
季疏缈問:“你怎麼來了?這麼早不在家裡睡覺?”
張澤川解開外套扣子,拿出一隻玻璃瓶給她:“送給你。”
玻璃瓶裡,裝着幾十隻上下飛舞的螢火蟲,瑩瑩星光閃爍,漂亮又新奇。
季疏缈隻是前幾天随口提了一句“怎麼都沒有螢火蟲了”,就被張澤川記在了心裡。
季疏缈開心地抱住玻璃罐:“我喜歡!謝謝你!”
張澤川的耳朵尖都紅透了:“……不,不客氣。”
“你都是去哪裡抓的呀?我回來這麼久,一隻都沒看到。”
“那邊山坡下的水塘裡。”
張澤川隻略坐了幾分鐘,就起身離開了,隻說是姥姥該醒了。
“你不送我嗎?”季疏缈問。
張澤川低着頭回:“我不想送你。”
“嗯?”
張澤川這才恍然察覺自己的話裡有歧義,急急地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是想說,我不喜歡……不喜歡離别,如果你下次回來,我可以去接你,多遠都去。”
季疏缈笑了起來,伸出小拇指:“拉鈎。”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豬八戒。
這麼羞恥幼稚的拉鈎誓詞,誰也說不出口,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張澤川和衆人道别,最後看了一眼抱着玻璃罐的季疏缈,大步跨過門檻,離開了秦家。
姐姐和他不一樣,他是玻璃罐裡的螢火蟲,沖不出玻璃罐,衰老病死都隻能在這片土地上。
這次離開,姐姐又會很快忘記他。
出發的時候,幾個大人都啧啧稱奇。
“有兩年沒看到螢火蟲了,不知道川娃子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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