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宮人又磕了幾個頭,連額頭上都滲出了幾絲血迹,他的眼底顯出兩分重獲新生的激動,趕忙道:“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看緊娘娘,絕不出任何差錯!”周綏惡狠狠地磨着牙盯了鳳栖宮的大門半晌,九龍朝服袖口一揚,擡步走出了鳳栖宮。然而事實總是十分殘酷的。待周綏上了早朝,與朝臣們狠狠進行了一番無比令人頭疼的戰報讨論;又回到禦書房,面對着一大堆奏折,在奏折堆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又與前來參見的幾位老臣相互試探,筋疲力竭。日頭已上晌午,龍攆停到了鳳栖宮前。周綏揉了揉眉心,頭痛的下了龍攆,準備陪舒樂一同吃頓午飯,待用過午膳後再看看舒樂是不是能将今天的藥喝下去。然而周綏還沒擡起腳走進鳳栖宮朱紅色的門檻,便聽到殿中格外熱鬧的聲音。這是在周綏印象中,鳳栖宮中從沒有過的熱鬧聲音。而許久未開的鳳栖宮正殿殿門終于徹底打了開來,一道金繡屏風攔在門口,看上去莊重而華貴。殿内傳來女子們的歡笑聲,緊接着便是舒樂男女莫辨的聲線。候在門口的宮人門突然看到周綏前來,紛紛跪拜,正要向殿内通報之時,卻被周綏攔了下來。周綏輕手輕腳的踏入了殿内,與坐在正殿主座上的舒樂僅一道屏風之隔。屏風以上好的南紅木制成,镂刻九龍九鳳。镂空的位置,隐隐約約透出舒樂的身影。舒樂在笑。大抵是為了抵禦寒冷,舒樂在本就厚重非常的鳳袍上又加了一件灰色大氅,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他端起一杯酒,笑眯眯的彎起了眼睛:“方才葉妹妹說的實在是太有趣了,來來來,本宮要親自敬妹妹一杯,若是哪日得空,妹妹可一定要手把手教教本宮啊!”葉美人竟也沒有推辭,被舒樂恭維的面上泛出幾絲薄紅,端了就被上前敬道:“姐姐實在客氣了,能與姐姐一同尋得些愛好,實為妹妹之幸呢。”兩人手中的就被輕輕相碰,舒樂的身形随着胳膊也一同向前傾了傾。在碰杯的一瞬間,舒樂輕聲一笑,誇贊了一句:“葉妹妹面上薄紅三分,端的卻為芙蓉之姿,當真美極了。”葉美人自從進宮來從未被如此誇過,再加上小飲了幾杯,一時間說話竟失了些方寸,開口道:“皇後姐姐這般說卻是錯了!比之妹妹蒲柳之姿,姐姐才是顔色絕倫,若非妹妹乃是一介女子,怕也是要愛上姐姐呢……”“葉美人!”就在氣氛越發朦胧之時,坐在旁邊安靜了許久的惠嫔卻開口打斷了葉美人的話。舒樂本來以為以惠嫔的受寵程度本應該不接他的這份請帖,卻沒想到惠嫔不但來了,還來的比誰都快。坐在右方下首次位的惠嫔今日頭绾夫人髻,換了一身嫩黃色的宮裝,妝容上的薄淡幾分,看上去更有幾分弱不勝衣的味道。而此時惠嫔不但打斷了葉美人的話,還對葉美人身旁的宮女道:“當着皇後娘娘的面,此言着實不妥,還不快些将你們主子扶下來!”見惠嫔先開了口,坐在一旁的德妃也插進話來,跟着道:“葉妹妹,你快些回座位坐好,莫要給了别人給你穿小鞋的機會。”舒樂坐在鳳椅上,眼睜睜的看着他自己什麼都沒幹,下方的幾位小姐姐便一副要吵起來的架勢。惠嫔獨自為陣,葉美人和德妃則都以老人自居。方才德妃那句話,說的是誰便不然而喻了。舒樂有些難過。唉,上次見面時惠嫔還很好很溫柔的,今天就變得吵兇了。不知是不是離開了周綏的關心和雨露太久。關鍵是周綏這小皇帝,不滋潤一下樂樂也就罷了,後宮那麼大也不知道去辛苦耕耘一下,大概是腦子有些問題。舒樂伸手拉過了葉美人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開口道:“惠嫔妹妹不必着急,都是自家姐妹,沒有那麼多規矩。”惠嫔看了舒樂一眼,又将視線落在葉美人身上停了片刻,抿了抿唇道:“皇後如此大度,實為楷模。”“隻是臣妾看到近日來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實在擔心葉美人身上的酒意影響到了姐姐,才貿然開了口,還望姐姐不要在意。”舒樂當然不會在意,好不容易能和小姐姐一同玩耍,他覺得人生簡直重新有了滋味。說話之間,舒樂向窗棂外看了一眼,外邊還飄着大雪,顯然周綏不會讓他出去。“惠嫔妹妹言重了。”舒樂将視線收了回來,又開口道,“能與宮中姐姐妹妹們一同把酒言歡,實乃令人歡愉之事。隻是如妹妹所言,我這段日子身子的确不好,不然也能與大家一同出去賞賞雪景。”不知是不是舒樂的錯覺,在他提到自己身體的問題時,惠嫔的神色猛地變了變。那是一種十分複雜的神色。果然,下一秒惠嫔便又朝這邊望了過來,神色中飛快的帶上了幾絲關切,柔弱道:“不瞞您說,妹妹幼時曾師從名醫,學過一段時間。若是姐姐願意,不妨讓妹妹為姐姐診脈,看看姐姐現下究竟如何?”舒樂驚了片刻,他一心隻以為惠嫔是周綏心中那朵熱烈綻放的小白蓮。沒想到這朵小白蓮還身懷十八般技能。隻可惜他不敢給惠嫔診脈,萬一真有點本事,直接看出他是個男子,豈不是贻笑大方。舒樂端起手中的酒杯朝惠嫔敬了一敬,笑眯眯道:“勞妹妹挂心了,不過近幾日來太醫院為本宮重新更換了一副方子,已經有了些起色。”惠嫔面上有些淺淡的失望。她顫了顫眼睫,幽幽看向舒樂,無比自然道,“既然如此,妹妹自然要祝姐姐身子早日大好。不過皇後姐姐……”舒樂美滋滋的看着坐下漂亮姐姐,很配合道:“惠嫔妹妹怎麼了?”惠嫔咬了咬唇,似乎故作猶豫半晌,卻仍舊道:“有一句話妹妹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想了想,還是需要說與您知道……”舒樂便擺出了一副有些驚訝的模樣:“妹妹但說無妨。”惠嫔眼底的深意一閃而過,她握緊了手中的酒盞,輕聲道:“雖妹妹學術不精,但年少學醫之時曾經有幸看過一副絕妙毒方,時隔多年,記憶猶新。”“那副毒方上所述的中毒後症狀,包括乏力,過度畏寒,傷口久而不愈,都與您身上的十分相似。”舒樂略顯震驚的看着惠嫔,片刻後才重新戲精附體的道:“按你所說……本宮這是中毒了?”惠嫔垂了垂眼:“妹妹不敢如此說,但姐姐可回想一番是否有仇家,又是何時有的症狀,是否傷口極為難愈,若真如此,便可推測一二。”舒樂陡然沉默下來。臉色大變的還有站在屏風後的周綏。他神色猛的一緊,正要從屏風後大步走出,便聽到舒樂放緩了的聲音。那聲音中聽不出懼怕或者畏縮,反而顯得十分平靜。舒樂道:“既然惠嫔妹妹有所了解,那你可知這毒若是不解,最終又會如何?”惠嫔面色似有糾結,好半晌後才歎了一聲:“若真是此毒,中毒之人會雖時日遞增而愈加畏寒,就算再多的暖爐也暖不回來。同時身體快速潰敗,最終……在嚴寒中凍僵痛苦而死。”舒樂吓得打了個寒顫,戳系統道:統統!樂樂好怕!系統不耐煩的調高了婆媳劇的聲音,冷漠道:放心吧,你等不到那一天就死了。舒樂:……真有道理,樂樂告辭。惠嫔見舒樂面色大變,嘴角邊微微帶出了個幾不可查的笑意。她再次開口道:“據妹妹所知,此毒非一般人能拿到,皇後娘娘不妨先查查入宮後身邊可有人會趁機下毒——”“是朕來晚了麼?今日鳳栖宮中怎麼如此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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