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商啟憐套着外袍,踱至後院,黑馬在大哥的安撫下服服帖帖,已是不吵鬧。聽家弟喚自己,商承楓未去看人,眼梢含靜道:“跟你性子好像。”
“你說它?”
商啟憐低頭打了個噴嚏,擡手往黑馬的鼻梁拂了拂,坦誠道:“二爺比我聽話。”
商承楓笑道:“有名字了。”
自立冬過後,天氣就急急地落溫,夜裡站在廊外隻覺寒氣襲人,商啟憐抱臂觀望天色,轉而看向商承楓的衣衫,說道:“你穿太少,夜裡别擱這挨凍。”
商承楓合攏披身的素袍,對他點頭,舉步離開之際似想起什麼,微微側過身道:“與你說一聲,母親炖了鴿子湯,你等半個時辰去端吧。”
商啟憐眨眸:“我端?”
商承楓點頭:“你端。”
早不炖晚不炖,偏這時候炖。商啟憐道:“我太有口福了。”
“不是炖給你的。”商承楓跨進長廊,燈籠的清火溫柔地燒晃,瀉在他斯文寂然的側容上,商啟憐凝望一陣,說道:“爹娘等着抱孫兒,哥努力。”
商承楓步履一靜,他的氣息仿佛受過月光的雕琢浣洗,片刻漾了笑:“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待人消失于視野,商啟憐才動身。
阿濟從暗地裡冒了出來,随在商啟憐身後,未敢言語。等商啟憐拐過江走的房間,阿濟迎着凄凄的夜風,搓了搓吃涼的手:“二爺,您走過頭了。”
這分明又是要去睡書房。商啟憐并不答,呵吐一團熱氣,熱氣立即潰散在風裡,他對阿濟說:“愣頭青,你以後别叫我‘二爺’。”
“還有,半個時辰後記得喊我,别忘了這茬,不然你就跟二……你就跟那匹馬凍一晚吧。”
——
次日,晴光萬丈,沽雪拗不過江走的意思,便留在了府上做事。
江走昨晚倚在榻頭讀詞,正值睡眼惺忪,房門被商啟憐破開,她心跳一卡,不料來者将一壇鴿子湯放上桌,對她道“吃不完不許睡”然後抽身而退。
今早起床,江走險些犯嘔,用早膳也屢次難過得想吐哺,一上午僅嘗了些許溫茶,她摸着還有些圓滾的腹部,這個時候去跟商啟憐“報喜”,他會是哪樣的反應。
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吃飽了撐的,江走想消化腹中的不适,于是去成衣鋪時,她沒有備車。
魚龍混雜一川中,竹馬大巷的熱鬧繁華是積年沉澱的,那些門第下的公子少爺,受詩書禮記熏陶,得琴棋墨畫濡染,心志堅硬純淨,多是對此等“風花雪月”之地不屑,青年才俊如此,莫說女子,類似江走這般年紀的黃花姑娘,借她十二個膽子,也不敢違逆家規,獨自一人逛上竹馬大巷。
江走既不似煙花姹女,也不如高門閨秀,她不被世俗禮教約束,在她小的時候,江緣經常帶她來竹馬大巷,尤其是某年元宵節,江緣給她買了世間最美味的食物,清紅又晶瑩的果子淋了糖漿,串在一起,當時江走就覺得,她的父親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男人。
想到糖葫蘆,江走胃裡竟就空了大半,她執起拳在心中立誓,必須要讓那個無賴給自己買一串。
沒留心前方,江走不小心與人碰着了,錢袋子脫手往下掉,她反應靈敏,拔腳出式,袋子即将落到她的腳背上,人潮中探來一隻手,快了江走一步。
檀袖下的手潔白似冰玉,骨節纖挺,一望便知是女子。女子直起身,秀逸傳神的明眸直擊江走,她看了看錢袋子,和氣說道:“給。”
江走接過:“多謝。”
她示笑,睫毛一落,很快淹沒于人海。
江走愣在原地幾秒,隻是覺得那名女子美得不像話,而且她的手速相當了得,揣着一副很俊的身手。
原以為經此一劫,江走會有所收斂,可惜她不是吃一塹長一智的性子,照舊甩着錢袋子。她跨進成衣鋪,問道:“掌櫃在嗎。”夥計的目光飄來,她趕緊端正姿态,步步蓮花來到櫃前,莞爾一笑,“我是晉國公府的,找查掌櫃買兩匹緞子。”
夥計眉毛很彎,脆生生道:“您等等。”
他挑簾進去,不久,掌櫃便迎出來問候,反複瞧了江走手中的翠佩,喜笑顔開說:“還是香州産的織綿緞吧,商夫人素來鐘愛這款,我早早備着了,您随我後頭取吧。”
江走應了聲好,随查掌櫃往鋪後的庫房去,途徑一片清寂的院子,一口陳年的瓦缸盆特别矚目,滿盈盈一缸水,樹影與寒天均映在裡頭,掌櫃見江走對水缸出神,說缸裡除了幾株碗蓮,還養了條大鯉魚,江走微笑,說要觀賞觀賞,便負手閑步了過去。
還沒來得及一睹水面上自己的芳容,江走就被人從身後用麻袋蒙住頭,那人力氣粗暴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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