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森扭頭看向大廳裡獵物中的某處,釋然的說:
“我的奧妮莎,她是世間最溫柔善良的女人,她總是會在我喝酒後,輕輕按摩我的頭,在我清醒前,給我做一碗熱粥。”奧森的聲音滿是寵溺。
九兒聽過無數個乞丐的故事,無數家長裡短,生離死别的故事都曾有個幸福的開端。
她明白,這種故事都會有但是的時候。
“我每天來回奔波,就是為了賺那麼三瓜倆棗的錢,但我的奧妮莎并不嫌棄,她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她為我們的未來不停規劃。”
“我們本該幸福到底的。”奧森拿酒瓶的手顫抖起來,幾次想把酒瓶口放進嘴裡都沒有成功。
“但是,但是,就是那麼普通的一天,我的奧妮莎,她,隻是去另一個城市去買些東西,卻被這些醜惡的東西…”奧森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他摸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其他東西的液體。
“我的奧妮莎,她本來是那麼的愛美,即使躺在那裡,即使躺在那裡,也應該美美的才對。但她的下半部分血肉模糊的,她的手指縫裡全是泥沙,她應該是想回家吧,但是她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了,她該多疼啊!我的奧妮莎,她很怕疼的。”
“她就那麼安靜的躺着,就像新婚時她躺在婚床上等我應酬等到睡着的樣子,我多麼想…哦,我多麼想,嗚嗚,她這次依舊是睡過去了呢?”
他又仰頭送上酒瓶,這次終于對上嘴了,把剩下的酒都灌到嘴裡。
就是這種硬灌的感覺,這種從胃到食道灼燒的感覺讓奧森有着活着的感覺。
“從那時候起,我就不喝酒了,我開始賺錢,瘋狂賺錢,我時常想,如果我早就有很多錢,是不是我的奧妮莎就可以不用親自去買東西,這樣就可以避免這件事,她依舊可以早上給我熬一杯滾燙的粥,然後溫柔的幫我打理。”
奧森把酒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鼻息灼熱,喘着粗氣。
“但我的奧妮莎不見了,我賺再多錢也沒用了!”
他又緊握着拳拍了一下。
“我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有親手報仇的機會,我甚至不知道殺害我妻子的是哪隻巨魔!”
“但我要請很多厲害的強者,我要交朋友,交很多朋友,我要他們幫助我清理巨魔,不管是用感情,還是錢,隻要我有的,隻要我能有,我願意付出一切!”
“因為我就要讓這個種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九兒看到奧森緊握的拳頭中有紅色液體慢慢滲出來,奧森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氣。
他緩緩趴在了桌子上,似是不勝酒力,但身體還在輕微的抽泣。
過了片刻,他才擡起了頭,雙手用力撐起了身子:“見笑了,九刀小姐,好久不喝酒,一喝就有點多,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他拍拍自己的臉。
奧森試圖展現标準的笑容,這笑容卻帶着些顫抖。
他把手裡沾滿血液的酒瓶子扔到一邊,手裡的傷口卻一點沒注意。
九兒輕歎一聲,奧森打起了精神:“九刀小姐你放心,一會等加傭隊長出來,我就安排你倆見面,不會耽誤你事的。”
像是要驗證自己說話的準确性,也像是逃避,他去大廳離辦公室最近的地方候着。
九兒也是明白了,奧森為什麼看起來幹淨卻又缺乏打理。
做生意不得不讓自己幹淨一點,沒有自己老婆的幫助,他很多細節都沒法注意到。
九兒歎氣并不是因為奧森有多慘,感情有多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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