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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傳武這人，每回被擠兌得沒處躲沒處逃，啞聲說&ldo;不鬧了&rdo;，冷硬的面部線條驟然變柔軟，臉上旋出一顆酒窩，特招人。霍傳武低聲問：&ldo;恁也給别人按摩？&rdo;楚珣仰躺着笑，笑容純真又帶促狹之态，故意學大碴子味兒：&ldo;俺抹油呢！&rdo;（我沒有）傳武噗得一聲徹底破功，後背劇烈顫抖：&ldo;恁可真固應人。&rdo;（你可真膈應人）楚珣深深看着人，話裡有話：&ldo;我手跟别人不熱，就跟你是熱的。&rdo;傳武耳朵紅了，别過臉，一下子坐起身，後背對着人，強抿着嘴，沉默無言。倆人誰都沒有點破，但是楚珣覺着，二武記得他對他曾經說過的這句話。楚珣伸手捏捏二武怅然發紅的臉。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對你坦白，有些露骨的話我現在不能對你說，或許三年之後，五年以後，我們都不是現在的身份，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楚珣倒也沒有心生愧疚扭捏唧歪。他幹這行的，這是他的工作，工作與感情他分得很清楚。要說愧疚心，他覺着他更對不住的人是湯家皓，絕對不是霍傳武。他這麼些年對不住很多人，唯獨沒有對不起二武。他平日裡對待一千個人有一千張臉，就隻有面對二武，捧出他紅撲撲滴水的一顆真心，不帶摻假。那倆哥們泡完溫泉快回來了，楚珣戴上口罩溜走，臨走隔着毛巾一掌拍到霍傳武的屁股。他在走廊裡接到頭兒的電話。楚珣不經意地，低聲道：&ldo;我跟他，在個洗浴城裡。&rdo;賀誠很嚴肅：&ldo;以後不要在外面公開場合與小霍接觸，盡量裝作不認識。&rdo;楚珣還沒明白深意：&ldo;我們就是洗個澡……哦，好嘛。&rdo;賀誠說：&ldo;西山老地方，上級有任務布置給你們。&rdo;楚珣心裡一動，賀部的意思，任務布置給&ldo;你們&rdo;？……楚珣低調換裝悄悄離開洗浴城，樓道盡頭閃過一雙精明的盯視的眼。楚珣是沒想到，他平時精明利落，盯慣了别人，他身旁也有人盯着他。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總會暴露蛛絲馬迹惹來嫌疑。這個人是湯少爺生意上一個朋友，名叫ji，屬于酒肉朋友一類，圈子不算太近，但聚會上時常一起玩鬧。ji也曾通過湯少牽線，拼命想蹭楚公子的牌局，想跟楚珣套近乎，但是楚珣沈博文他們的密友小圈子很挑人，楚公子瞧不上眼的，你來送錢都不帶你玩兒。這人閃身隐蔽處，拿起電話：&ldo;湯公子，我在浪仙洗浴城，你知道我看見誰了？&rdo;湯少爺沒心情，懶洋洋地：&ldo;哪個啊‐‐&rdo;ji嘿嘿笑道：&ldo;小湯，你稀罕的那個楚公子，跟一個男人。&rdo;湯家皓：&ldo;别胡說，我剛才和他在一起啦。&rdo;ji：&ldo;那倆人剛剛在按摩房裡搞，脫光了滾在一起，我全部看見了，照片都在我手裡，你真可憐。&rdo;&ldo;小湯，你讓人徹頭徹尾當凱子耍了，白扔幾百萬，還倒貼千萬的合同，把半副家當都賠進去。我早提醒你，楚珣有目的，這人下手很黑，他在算計你的公司、你們盛基的産業。&rdo;湯家皓眼眶熱了，不信：&ldo;楚珣不會這麼耍我，他為什麼這樣？&rdo;&ldo;他就不是那種陰險的人，他沒有那麼壞啦……&rdo;&ldo;他真敢這麼、這麼欺負人，我……我……我跟他沒完！&rdo;湯少被對方挑撥拱火的話刺激得，眼發紅，叫了一句。偷天換日美國西海岸大城市舊金山，與北京相隔一個太平洋，十幾小時飛行時間。行人腳步匆匆，市中心販賣午餐的餐車前排成長隊。chatown粵菜館子窗邊坐着吃早茶的一大家子，老一代華人移民。兩個老太太站在飯館門口，往過路外國人手裡塞《大紀元》。這是個周末，楚珣與他的搭檔林俊坐在街邊長椅上，靜靜地觀察他們的&ldo;任務目标&rdo;。兩人都穿緊身紫色襯衫，黑色嘬腿牛仔褲，襯得身材瘦削修長。楚珣戴一頂花格呢子帽，小林戴黑色呢子帽。美西岸同性戀文化十分開放，路過的行人遠遠看去，坐在長椅上的兩人就像當地随意一對華裔同性伴侶，穿着情侶裝。楚珣手裡還舉着一隻粉紅色心形氣球，上面寫着love。他倆身後不遠處，廣東小館裡坐着一位上年紀的男子，銀灰色頭發，常年鍛煉仍然保持穩健的身材，沒有多餘贅肉，看得出年輕時頗有魅力。楚珣斜眼眯着飯館窗内坐的人，笑嘻嘻地一邊晃手裡的氣球，低聲道：&ldo;鮮蝦腸粉，魚籽燒賣，胡椒牛仔骨……吃得可不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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