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結束後,天災也結束了,欽天監趁機在民間造勢,說二哥是真命天子,南明順天應命受庇佑。而是麗妃禍國殃民,大齊理應被滅。南明遷都京都,我爹說,京都才是真正的龍脈之地。
遷都的事情繁瑣複雜,我爹忽然就忙到沒時間管我了。我經常趁着我娘忙着給我做飯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玩,然後我就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
子虛觀的神龛下面有個洞,第一次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在裡面走了很久,看到一個門,進去後裡面沒有燈,黑乎乎的,有一點亮光下坐了一個人。
“你是誰?”我問他,他看到我的時候好像吓了一跳。
“你是誰?”他問
“我先問的,”我說
“我叫蘇赤,”他說
“我叫小寶,”我說,
我忽然覺得頭疼,搖搖晃晃就要摔倒。
“這不是你待的地方,”蘇赤說完大手一揮,我就被甩到了子虛觀裡,我娘正在四處找我。
她抱着我四下打量,我對她搖了搖頭,表示我沒事。從那以後我經常去地下看蘇赤,他會給我講故事,但是那房子我卻不能待太久。
終于有一天,蘇赤告訴我他在這裡等一顆人頭。我問他想要誰的人頭?他說是景帝,這個我知道,景帝的人頭被我大哥一個月前挂在了承德門上。
蘇赤帶着我去亂葬崗随便找了一顆人頭将景帝的頭換掉,他拿了人頭就走了。那房子以後我再去就一點亮光也沒有了,我就再也沒有去了。
南疆大部分人都跟着我二哥搬家走了,又是我和我爹在城門樓子上送他們,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見頭不見尾。爺爺四哥五哥六哥都走了,婉兒姑姑抱着我一直哭,好像生離死别一樣。
春花姑姑也走了,娘說她要去照顧二哥。很長一段時間裡,天天都有人來告辭,每天娘都是悶悶的,不像以前那麼愛笑了。
後來有一天我聽到老趙和我爹在子虛觀裡吵架,我爹那時候像個紅眼雞一樣,見人就吵架,跟我娘吵,跟老趙吵,眼底總是紅紅的,充滿血絲。那時候我有點怕他,再也沒有讓他抱過。
我去星落閣找我師父,他一直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是不是跟着四哥去京都了?娘和爹也從來不提師父。
我躲在山裡和綠寶玩,挖泥巴,攆兔子。有時候娘會帶我去秋月姑姑家,娘說讓我和陳雨嫣做手帕交,讓秋月姑姑照顧我,但是她每次說着說着就哭,我就不愛去秋月姑姑家了。
我每天晚上都夢到我爹和我娘打架,我想我長大了就把我爹宰了。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師父,大哥二哥,都在子虛觀裡,我高興的跑了進去。我爹穿了一身玄色的道袍在起壇,我娘看到我進去就把我抱了出來,我在我娘懷裡踢着腿的嚎,可是我師父和大哥二哥好像聽不到似的,他們都沒人理我。
從那之後在夢裡,我爹和我娘不但打架,還吵架,一直把我吵醒,我感覺夢像真的一樣。終于有一天他們不打了,我爹死了,他躺在子虛觀裡的一個大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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