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臉對着臉,鼻尖都快蹭上,瞳仁裡映的是對方專注凝視的一張臉……邵鈞眼珠轉了轉,突然說:&ldo;我還以為你真是洗不幹淨,你知道怎麼洗膠水,你自己手弄那麼髒,自己不洗?&rdo;羅強彎着腰,一絲不苟地弄着,毫不在意地說:&ldo;我手粗,幹糙活兒習慣了,髒就髒了。你臉這麼金貴。&rdo;邵鈞:&ldo;……&rdo;邵鈞從鼻子裡哼出一聲:&ldo;把我睫毛都弄掉了……讨厭麼……&rdo;羅強擡眉看了看:&ldo;那我手再輕些?&rdo;邵鈞撇撇嘴,嘴角慢慢浮出笑,牙齒咬了咬嘴唇,心裡忽然就軟綿綿的,心情和窗外的晚霞一樣滴出美好的顔色。邵鈞自言自語,臭美着:&ldo;嗯……還挺關心我,你特喜歡我吧?&rdo;羅強從喉嚨裡笑出來,真沒轍,哼道:&ldo;你這張臉自己反正看不見,是給老子看的,你要是變醜了,滿臉膠水糊着皺紋七老八十的一大爺似的,吃虧的是我。&rdo;邵鈞翻白眼:&ldo;敢嫌我?你敢!&rdo;&ldo;小樣兒的……&rdo;羅強冷笑着瞟了一眼人,看出來剛才三饅頭是故意撒一小嬌,其實是跟他服軟了,為之前嫌棄他手髒的事,不好意思了。羅強把邵三爺的一張俊臉清理幹淨,接下來就是頭發。邵鈞撅着身子,整顆頭泡在水盆裡泡着,羅強兩隻大手插進發絲,不緊不慢給他揉着。水房裡總有人進進出出,刷個飯盆、洗個手什麼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羅老二正在幫小邵警官清理頭發,因此倆人也不可能有過分親昵的舉動。羅強站在那兒,面孔冷冰冰的,一絲明顯的表情都看不出。兩隻手臂的動作,基本類似于揉面,拿盆裡的一顆腦袋當作一大坨發起的面。心底埋的全部情緒,渴望,都蘊藏在那十根手指上,摸過邵鈞顱骨的每一道縫隙、溝坎,沿着發迹線慢慢按摩,摸到耳後,脖頸……邵鈞脊背起伏着,忽然動了動肩膀,像要把頭從羅強的掌控中逃脫出來,坐立不安。&ldo;别亂動。&rdo;羅強啞聲說。&ldo;你别這麼揉搓我……&rdo;邵鈞聲音有點兒喘。&ldo;那我咋揉?&rdo;羅強粗着嗓子問。&ldo;……&rdo;邵鈞伸出手,一把攥住羅強大腿内側、健壯結實頗有手感的肌肉,重重揉捏了一把,就這一下,捏得羅強喉嚨裡悶悶地&ldo;嗯&rdo;了一聲。邵鈞悶聲說:&ldo;我這麼揉你,你受得了?&rdo;……新監區管理嚴格,倆人均是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開辟新戰場。這半個多月了,就找不着機會親熱,确實手癢,心燒,渾身發膩,渴望着對方。每一次遙遙對視的目光,都能化成水。這種心情很奇妙,跟先前倆人沒勾搭上時完全不一樣,羅強每晚在被窩裡想起白白嫩嫩的一顆大饅頭,嘴角都是彎的,掩不住那一份得意,心裡不急,不燥,特别舒坦。即使這個人,可能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讓他抱着、壓着、睡到一個被窩裡,可是想起這個人的存在,羅強心裡亮敞着,膩膩歪歪的……羅老二以前從來不跟别人這麼膩固。他以前隻給一個人洗過頭,就是他家寶貝小三兒。小三兒那時候還小,在大雜院裡,打小就是他二哥給洗澡、洗頭、洗小屁股。夏天在院子裡,羅強把家裡的大紅塑料澡盆打滿溫水,把羅小戰扔進去泡着,涼快。小三兒喜歡玩水,抱着塑料鴨子玩具,在盆裡撲打,一掌揮到他哥臉上,弄一臉泡沫……羅強闆起臉,眯眼威脅:&ldo;不許鬧,再鬧?&rdo;羅小三兒毫不畏懼,從澡盆裡飛起一腳,天生娘胎裡自帶武功,一招燕山無影腳,胖乎乎的腳丫子杵到他哥臉上。羅強挂着一臉洗澡水,陰陰地瞪着小三兒,嘴角扯出冷笑,小屁孩還真有兩下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還他媽敢踹老子?羅強鬧着玩兒,拿小鴨子欺負小三兒,在水裡追着咬羅小三兒兩腿之間挂的尚未發育的軟軟的小東西。&ldo;小鴨子遊過去了,遊過去了!向你開炮了!&rdo;&ldo;嘭‐‐打着你了!!!&rdo;羅小三兒吱嗚地叫,捂着不給,咯咯咯笑個不停,打滾。小哥倆每一次洗澡,都把盆裡的水折騰個幹幹淨淨,一滴不剩……若幹年後親兄弟再見面,小屁孩已經長成大小夥子,羅老二就再沒給他弟洗過澡,他弟倒是給他洗過。羅戰從外邊兒回來,找不見他哥,往浴室裡一探頭:&ldo;哥。&rdo;羅強仰着脖子,泡在浴缸裡,一條膀子綻開一道深長的傷口,是三棱刀劃開的豁口,地闆上有斑斑駁駁的血迹和水漬。羅戰皺眉道:&ldo;哥,你這樣挺着不成,我送你上醫院?&rdo;羅強嘴裡叼着煙,揮了揮手指:不用。羅戰:&ldo;……你别碰水,我幫你洗。&rdo;羅強另隻手迅速摸下去,把一隻槍管仍然帶有溫度的手槍悄悄塞到浴缸底下,不想讓小三兒瞧見這些。羅戰給他哥上藥,簡單包紮了傷口,然後支個小闆凳坐着,給他哥洗頭……&ldo;胳膊動不了了吧?身上用我給您搓搓不?&rdo;羅戰瞎逗,貧了吧唧的。&ldo;你可以滾了。&rdo;羅強眼色一橫,手指向門口。所有人都懼怕羅老二,就隻有羅戰,從來就沒怕過他哥,在他哥面前撒潑打滾折跟頭他都敢。羅戰賤招,手往水下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掐哪塊肉了。&ldo;小崽子還他媽敢招我?&rdo;羅強低聲罵了一句,面無表情,受傷的那隻胳膊猛地薅住羅戰一隻腳腕,抄底,用力一掀!小羅老闆那天穿的粉襯衫,煙色西褲,打扮得有模有樣,腳底下撐不住一滑,哐當一聲巨響,橫着拍了進去。羅戰穿着衣服栽進浴缸,結結實實摔到他哥身上,一條黑龍和一條黃龍在水底翻江倒海,水花四射,飛濺到天花闆上……&ldo;我操!……&rdo;&ldo;嗷嗷!啊‐‐&rdo;&ldo;都忒麼給我弄濕了!哥,這我新買的衣服,貴着呢!!!&rdo;……羅強從浴缸裡起身,連擦都懶得擦,叼着煙,赤身裸體着,大搖大擺走出去了,後背和臀部的線條剛勁強健,紗布下還洇着血,身後留下一串水迹和浴缸裡浸泡着不停嚎叫發癔症的羅戰……&ldo;想啥呢?弄完沒有?&rdo;邵鈞拿腳捅了羅強一下。羅強眼珠漆黑,看着人,心裡是一股熱流湧上喉嚨,眼眶都燒得熱熱的,卻又不知對眼前人如何表達。多少年沒再品嘗過的柔情,以為不會再有,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讓他骨頭縫都跟着發癢,膩歪。他拎過大毛巾,突然一把蒙住邵鈞,連頭發帶臉全部包在懷裡,狠命揉了揉……&ldo;你,唔!……&rdo;邵鈞倆眼一麻黑,完全喘不過氣,哼哼掙紮了一句,随即被身後的人把頭扯着往後仰去。他眼前蓦地白光閃現,一張略微幹澀邊緣帶着粗糙胡茬的嘴唇,落在他額頭上。羅強隻是趁周圍沒人,十分迅速地、輕輕地貼了一下,然後立刻脫開身,抄起水盆,掉頭走出水房。身後留下還沒緩過味的邵小三兒,腦袋上包着大毛巾,包得像個波斯男人,木呆呆地坐着,意猶未盡地盯着羅強急速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内心像被無數條觸手抓撓,撩撥……那天晚上值夜班,邵三爺在監看室一心二用,桌上支着小鏡子,仍然不甘心地捋他那幾根被毀得差不多的頭發。工業松香水折騰得他皮膚過敏,滿臉起紅疹。咱三爺爺臉蛋子上那皮膚多嫩,多細乎,誰像羅老二那皮糙肉厚的,哪受得了酒精香蕉水之類東西?他從廚房拿了兩根黃瓜,切成極薄的黃瓜片,在監看室裡對着鏡子,給自己敷了一臉小黃瓜片……邵鈞本質上還是騷包,臭美,特在意自己的外表、身材,平時買護膚品,買衣服,上健身房。更何況三爺現在心裡有人了,有自個兒喜歡的人,這張俊臉要是真的不好看了,對一個爺們兒的人格、自尊、自信、士氣,絕對是毀滅性打擊。他勉強撐了幾天,還是忍痛把那一腦袋漿糊頭發剃掉了,羅強給他洗得仔細,可畢竟無法恢複原狀。于是這一天,全一大隊的犯人們從牢号小窗戶望出來,看到的就是邵三爺穿着制服,系着皮帶,警帽兒故意壓得很低。那帽子底下……頂得是個囚犯頭的光溜發型,甭提多委屈了!48、偷窺的眼邵鈞是在監區新設的小理發室剃的頭。新監區實行自産自銷、自給自足政策,鼓勵犯人從事各種勞動技能,保留将來重新融入社會的能力,因此理發室員工也都是犯人。給邵三爺剃頭的師傅,就是他們七班的胡岩。小胡入獄前是理發師,頗有兩把刷子,在京城一家叫做&ldo;亮麗魅影&rdo;之類的高檔發廊上班,首席發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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