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元帥和一衆林家兒郎全都戰死,軍中的确沒有比這人更厲害的主将,倒叫反駁他的人無話可說。帳内陷入一片沉默。
林淡站在帳外聽了一會兒,見林清追了過來,便壓低嗓音問道:“他們說的密信是怎麼回事?”
林清露出悲憤的神色,啞聲道:“開戰之前,祖父曾收到一封密信,說匈奴大軍已與楊和部落勾結在一起,要夾擊我軍。楊和部落位于我軍後方,素來為我軍提供糧草、戰馬、淨水、鹽鐵等補給,算是我大魏國的附庸。祖父派了斥候去楊和部落打探情況,雖然沒發現疑點,卻還是做了一些部署。裡面這人是中軍主将薛照,受祖父之命堅守東面,以防楊和部落真的打過來。可他好大喜功,不聽安排,竟在開戰後擅自來了前線,欲與左軍和右軍搶功,以緻于楊和部落偷襲成功,我軍潰敗。我林家兒郎為了挽回敗局,全都戰死沙場,他反倒成了軍中最有資曆的人,此時不搶主帥之位,更待何時?隻恨我年齡尚小,又無太多對戰經驗,服不了衆,否則早就用槍挑了他,自己去争主帥了。”
“你不争,我争。”林淡當即走進去,一字一句道:“薛将軍,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你是誰,如何進的軍營?”衆人驚怒不已,連忙叱問。
“我乃林淡,林鐵的嫡長女。”林淡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重複道:“薛将軍,你方才所言可還算數?”
“什麼算不算數?”薛照極想把這女人給綁了,再打上五十軍棍攆出去。可她畢竟是林家人,又在林家幾乎全都戰死的時候趕過來,雖然于禮不合,卻情有可原,他非但不能攆人,還得好聲好氣地對待對方,以免寒了其餘将士的心。
鎮守此處的軍隊明為西征軍,實則暗地裡都管自己叫林家軍,可見林家人在軍中的威望高到何種程度。他若是想順利接管這支軍隊,就必須善待林家後裔。
“你能爬到如此高位,憑的是什麼?”林淡又問。
薛照尚未開口,他的心腹便道,“憑的自然是實力。我們将軍武功高強,悍勇無匹,放眼望去,軍中沒有比他更适合擔當主帥的人。”
“可他害死了林老元帥!”莊王咬牙切齒地開口。他已經從一個小兵混成了左軍副将,此次若非林老元帥拼死救他,他也不可能活着回來。
“我承認的确是我失職,可林老元帥會陣亡,難道不是被你拖累的嗎?軍中死了那麼多将領,已是群龍無首,眼下我是唯一一個能扛起戰旗的将軍,若是把我也處置了,這場仗你們怎麼打?誰有那個能力統帥萬軍?如今你們在這裡讨伐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薛照有恃無恐。
林清一會兒看看薛照,一會兒看看莊王,眼裡透着恨意。這兩人都是害死祖父的兇手,他一個都不會原諒。
其餘将領則分成兩派,一派支持薛照,一派躊躇不定,仗還沒打,氣勢就先垮了,也不知明天能不能赢。外面那些士兵比他們更頹喪,整個營地都籠罩在濃濃的萎靡之氣中。
丁牧傑重生而來,自然知道結局。這場仗最後以慘敗告終,除了臨陣逃脫的薛照和他的親兵,其餘将士全都陣亡,甚至包括皇帝最寵愛的莊王。大魏國經此一役元氣大傷,接連很多年無法振作。然而,薛照逃回去之後卻并未受到懲罰,反倒胡編亂造一些話,把戰敗的罪名都推到林家人頭上。反正大家都死了,事實真相已被掩埋,還不是憑他一張嘴随便說?
皇帝仁厚,并未怪罪林家的老弱婦孺,但林家的聲譽卻毀了個幹幹淨淨,這恐怕比殺死他們更令他們難受。而薛照投靠了太子,重又披挂上陣,成了禦林軍統帥,過得十分風光。若幹年後,九皇子為了打擊太子,命人翻出林家舊案,這才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哪裡配當什麼主帥,真正是踏着林家人的屍骨爬上去的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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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為林家翻案的那個人正是丁牧傑,所以他最清楚薛照是個什麼東西。但眼下他人微言輕,就算說出來,又有誰會信?最省事的辦法自然是把薛照拉下去,換一個人當主帥,可是誰又能比他更有資曆?
國不可一日無君,軍不可一日無帥,說的正是如今這種情況。沒有元帥指揮,原本氣勢如虹的林家軍已頹喪至此,若是再不振作,明日那場大戰必敗無疑!思及此,丁牧傑開始迅速運轉大腦,試圖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卻見林淡上前幾步,徐徐道:“薛将軍,既然你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在軍中立足,那麼我想把你拉下來,是不是也得憑真本事?”
“你說什麼,你想把我們将軍拉下去?哈哈哈……”不等薛照說話,他的心腹就先哄堂大笑。
林淡卻半點不惱,繼續道:“你方才說,若是能在軍中找到一個比你武功更高強的人,你就立刻退位讓賢,是與不是?”
薛照出身寒門,無權無勢,能爬上中軍主将的位置,的确憑的是真本事。也因此,他笃定道:“是,我向來言出必行,隻要有這麼一個人,我薛照立刻讓出主帥之位。”
莊王睨他一眼,冷笑道:“說得好像這主帥之位早已經是你的了一樣!若是沒有林老元帥提攜,你一個蓬門荜戶出身的窮小子,焉能順利坐上将軍之位?你害死了元帥,害死了林家那麼多好兒郎,卻不自領罪責,反倒觊觎帥位,你這個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的畜生,我不恥與你為伍!”
“你……”薛照猛地拍擊桌面,表情猙獰,仿佛下一瞬便要暴起吃人。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出身,若非莊王是皇子,他早就在戰場上放幾支冷箭,把人暗殺了!
二人針鋒相對的時候,營帳中的将領已自動自發分成兩派,一派站在薛照身後,一派站在莊王身後,顯得泾渭分明。唯獨林清站在中間,不知何去何從。
林淡掀開帳簾,揚聲道:“别吵了!薛将軍到底配不配坐上帥位,與我比過才知道。”
“什麼,與你比試?”大家全都驚呆了。
林淡諷笑道:“怎麼,怕了?”
“你一個女人,跑到這裡來胡鬧什麼!”薛照口氣狀似無奈,眼中卻暗藏輕蔑。
“我是老爺子手把手教養長大的,算是他的入室弟子,我以同門的名義與你打一場,不算辱沒了你吧?還是說你真的怕輸給我一個女人?連女人都怕,你還談什麼統帥萬軍!”林淡繼續用激将法。通過觀察和探聽,她基本上了解薛照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好大喜功,剛愎自用,最是看重自己的臉面和名譽,用激将法對付他,一激一個準。
薛照果然忍不了,拍擊桌面怒道:“好,我便與你打上一場,隻是輸了以後你莫要哭鼻子!”
“姐姐,你在幹什麼,快随我出去!”林清急得眼睛都紅了。他知道姐姐自幼習武,很有天賦,但是八歲之後,祖父便不再讓她與林家的兒郎一塊兒習武,說是大家都光着膀子,對她影響不好。後來她就在自己的小院習武,究竟練到什麼程度,很少踏入内院的林清并不清楚,隻聽祖父常常誇贊她巾帼不讓須眉,還說可惜她不是男子,否則又是林家的一員猛将。
這些話,林清隻當成溢美之詞聽一聽,并不相信自家姐姐真能勝過薛照。祖父畢竟是他們的親人,看待家中小輩時難免帶上一點偏愛的色彩,說出來的話就有些誇大其詞。姐姐畢竟是女子,再厲害也隻能對付普通人,又哪裡是身經百戰的薛照的對手?莫說薛照,這營地裡随便拉出一個士兵,都能把她揍趴下!
林清越想越着急,上前幾步便要去阻攔林淡,卻被莊王隔開了。别人不了解林淡的實力,莊王卻略知一些底細。林淡遇事沉着冷靜,絕非那種口出狂言的人。最重要的是,她骨子裡有一種十分凜冽的氣場,全然不是薛照這等卑鄙小人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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