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面具的話,你可能連和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塵亦學着紫嫣的樣子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那真的是你。”紫嫣有點激動說道。
“我很想說那不是我,但你還是發現了不是嘛?”塵亦苦笑道。終究還是藏不住的。
“一開始我也認為不是,那種感覺,沉重的陌生。到後面,我又覺得熟悉的很。”紫嫣看着塵亦的臉,語重心長說道。
“這種感覺,不好受吧。”塵亦的眼神也恰好和紫嫣對上。
“但還是我的做法,讓你變成這樣的吧。你不想成為那個樣子。”紫嫣沒有回避塵亦的目光,隻是她的眼眶開始有些泛紅。
“有一部分的确是你的原因,但總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塵亦走到紫嫣的床角坐下,用手輕輕拭去了她流下的眼淚。
現在的紫嫣,不僅僅是虛弱,而且十分脆弱。她沒有抗拒塵亦的手觸碰到她的臉龐,但她流下眼淚的速度,倒是加快了。
“身上的氣息還是沒有徹底散去啊……”塵亦認為自己身上的濃重殺氣影響到了紫嫣,自己主動想要站起來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但紫嫣的手,卻拉住了他。
“你身上除了殘存的氣息,還有一個氣息。”紫嫣緊緊抓住了塵亦的手,不讓他離開。
“什麼氣息?”塵亦有些抗拒。
“孤獨。”紫嫣發現塵亦的抗拒,拉得越發用力了。
“你不放手嘛?”塵亦轉頭看着紫嫣,憔悴的表情湧上心頭,緩緩說道。
“我曾經在小琳那,問過關于你的事情。但之前的事情,小琳也是搖搖頭一概不說。平時你的堅強冷靜真的很讓人羨慕。但今晚隻有我看到了,你有着一種莫名的孤獨感。”紫嫣沒有松開手,反而自己受傷的手都想要拉住塵亦。
“但我晚上殺了太多的人了。”塵亦沒有再掙紮,而是安安靜靜坐在紫嫣旁邊,但眼神還是有些閃避。
“你不是第一次這麼做,熟悉得讓人感到可怕。但在極端虛弱的時候,最真實的感受才能被發現。”紫嫣沒有松手,她用自己的雙手緊緊貼住了塵亦的手掌。稚嫩的手和有些繭子的大手此時貼合在一起。
塵亦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他沒有說話,自己的孤獨,是來源于痛苦,來源于追尋。
“我明白你不傻,我也做不了什麼,甚至會給你添亂。我不确定……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但我确定的是,我配不上你。”紫嫣有些激動,以至于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接着,她整個人抱住了塵亦,将自己的身子埋在了塵亦懷裡。
塵亦有些想要推開,但紫嫣卻越發抱緊。
“我不害怕你身上的殺氣,更加的,我想要治愈你,不僅僅是你的殺氣,更是你的孤獨。”紫嫣流着淚,抽泣着說道。
“紫嫣,我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塵亦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你說,但我不會撒開。”紫嫣說着。
“我的确不是一個普通人。從小我就生活在家族裡面,我有一個很好的師父,一個很好的伴侶。”塵亦頓了頓,接着說道,“很不幸,一夜之間,家族被滅。”
紫嫣一時間愣住了。塵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能夠感覺到塵亦的身體開始顫抖。
“一夜之間,我的師父離開了我的身邊。我原本也是要死的人,在六個人的圍攻下,我硬是活了下來。”塵亦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原以為我還擁有最後一個人,但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失蹤了。”塵亦沒有說自己是異世界的人,也沒有說那位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境遇。
“對不起……”紫嫣稍微松開了塵亦的身體,梨花帶雨的她看着看着塵亦的臉。難得的,她看見了塵亦的眼角,有淚光在泛濫。
“我來到這座城市,一方面是為了尋找另一種生活。另一方面……”
“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她是嗎?”紫嫣說出了理由。
塵亦沒有說話,她隻是點點頭。
“她陪了你很久了吧?”雖然有些不忍,但紫嫣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答應過她不再輕易殺人,她也是唯一一個能接受我殺氣的人。”
“我明白了。”紫嫣失落的說道。
“她叫什麼名字?”些許的沉默之後,紫嫣問出了這個問題。
“李凝夢。”塵亦回答。
“她現在在哪裡?”紫嫣接着追問。
“今年是找她的第三年,我隻知道,她還在這座城市,但其餘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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