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禅禮前兩天,裴姝遣人請魏王妃入宮。
“嫂嫂,長兄讓我帶你去椒房殿瞧瞧,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裴姝命人備下轎辇。
她說完,似是想到什麼,眉眼帶笑道:“多謝嫂嫂将冬榮送來,她做的并州菜很合我意。”
裴姝見到冬榮時,便知道肯定是長嫂留心了,她長兄才不會注意這些小事。
“你能多吃些,就是好事。”虞聽晚端詳她臉色,忍不住蹙眉,還是蒼白憔悴。
待轎辇在椒房殿前停下,裴姝轉頭對身後宮人道:“本宮有話同長嫂說,你們誰也不許進來。”
虞聽晚撩開珠簾,繞過整塊翡翠雕刻的屏風,走進内殿,瞥見珊瑚窗下幾個圓乎乎的泥偶,問道:“他近日來過?”
“長兄?他前日來了一趟。”裴姝想起少府卿跟在魏王身後戰戰兢兢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虞聽晚拿起窗下那兩隻泥偶,一隻鳥一條狗,輕輕碰了碰,心道裴執最近這般閑麼?
“小姝,你要同我說什麼?”她剛問出口,便瞥見幾案上的鳳印,頓時睜大了眼睛。
裴姝神色放松,指了下那皇後玺绶,活像甩脫什麼累贅,“長嫂,我把它們提前送來你這。”
“長兄給我定下的封地在青州當利。”
虞聽晚是青州人,自然知曉當利因産鹽而極為富庶,剛點頭便聽裴姝語調輕快道:“終于不用當這勞什子皇後了。”
内殿頓時一片寂靜。
裴姝輕咳兩聲,解釋道:“我小時候出入未央宮,路過掖庭時,總能瞧見些瘋女人,日子一久,難免不大喜歡這地方。”
裴姝的外祖窮奢極欲,引活水入宮造湖,飛橋回廊建于湖上,每夜都有數百美人衣不蔽體在水中嬉戲,皇帝立于橋上,看中了誰就當場寵幸。
她舅舅昭明太子因勸谏惹怒外祖,被扣上謀反罪名,一頭撞死在殿上以證清白。
後來那些美人都老了,不少人一輩子沒被寵幸過,困在掖庭日哭夜哭,裴姝幼時不小心闖進去,被吓到連做半個月噩夢。
時至今日,裴姝都不敢獨自靠近掖庭。
虞聽晚自然知曉大周末代幾位帝王有多荒唐,臉色有些蒼白。
“長嫂,我和你沒說過長兄的好話,他都不樂意讓我見你。”裴姝低聲道:“過了今日,下次再和你說話不知什麼時候。”
“倘若你不願與我一道去當利,我離開前總得送你些什麼,便送些消息給你好了。”
虞聽晚聞言露出一絲疑惑。
“近日有朝臣谏言,既然是效法堯舜的禅讓,為表厚待和禮遇,長兄登基後應該納兩個大周宗室女為妃。”裴姝瞥了眼身畔女子,繼續道:“他自然拒絕了。”
“說這話的,是崔家人,我長兄從不避諱在你面前提及朝政,你應當知道崔氏的處境本就尴尬。”
“我知曉,崔盧高韋杜,這五家是追随先王的大士族,當年因魏王和先王如出一轍的喜用寒門子弟,在裴溯和魏王間立場不清,此後族中年輕子弟再不得重用,故而……”虞聽晚沉默片刻,“最急着靠女兒入宮重獲信任。”
“是,偏這幾家都至少有一個老不死的鎮場面,功勳卓着德高望重,是裴氏老臣。”裴姝想起什麼,随口一提道:“和抱樸先生那個老東西關系密切。”
裴姝因長得像城陽公主,又性子張揚,從小與抱樸先生相看兩相厭,逮到機會就罵他幾句。
“長嫂,這些人臉皮厚的很,估計要借勸谏的名義鋪天蓋地上折子,讓長兄采選。”裴姝笑了一下,“他最恨被人威脅,估計不會同意,不過誰猜得準他的想法。”
虞聽晚抿唇不言,對這種老臣,最溫和省事的法子,的确是前朝不動,納妃安撫。
既不影響前朝事,也免得天下初定便讓老臣心中惶然,導緻狗急跳牆,還能給他們留個念想,萬一女兒生下皇子了呢?
“這幾家适齡的女兒也就那幾個,你與她們相交不深,但我倒是頗為了解她們。”裴姝無所謂道:“我和她們都有些過節。”
虞聽晚嘴唇動了動,微微傾身。
“崔家的不用提,和崔柔宜一個德行,許是他家與長兄曾有過婚約,崔氏莫名笃信長兄應該納個崔氏女做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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