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候,電廠小學的“小四人幫”走在路上,慢慢回家。
杜尚和蔡方元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林其樂用眼睛看自己的腳尖,一路上也不吭聲。
“林其樂,”幾個人在工人俱樂部門前分開的時候,蔡方元忽然說,“你怎麼也不和我說話。”
林其樂這時才擡起眼來。她今天分外安靜,搖頭。
“你看你那眼,”蔡方元一臉怪笑,又是要嘲笑林其樂的樣子,“紅得和個兔子似的。”
杜尚在旁邊勸說:“櫻桃,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
“你才是兔子呢……”林其樂沒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她雙手拽着書包肩帶,走過去擡腿就踹了蔡方元一腳。
蔡方元剛才還笑,這會兒挨了林其樂一腳,還笑。
“你哭什麼啊!”蔡方元喊,有點手足無措了。
四月,林其樂在家裡吹生日蠟燭。她滿十二歲了。
餘班長咬了一口林其樂分給他的蛋糕,說:“櫻桃,初中過來省城餘叔叔家裡住吧!”
餘樵的媽媽也在旁邊說:“家裡兩個男孩,快煩死了,櫻桃來陪阿姨解解悶!”
大人們都在起哄,林電工也問:“櫻桃,想不想去啊?”
“我不……”林其樂粘在林電工身邊,吃她的奶油蛋糕。
餘家人多,搬家都要分成兩撥。餘奶奶四月十六号就走了,同去的還有餘樵的媽媽,以及小表弟餘錦。家裡就剩下了餘樵父子倆,他們便幹脆到林電工家來蹭飯。
那天夜裡,餘樵坐在林其樂的小床邊上,翻林其樂床頭的《怪盜聖少女》漫畫。
“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他不明白林其樂怎麼這麼愛看漫畫書。
林其樂嘴裡塞滿了蝦條,說:“比你那什麼《體壇周報》好看多了!”
餘樵扭過頭來看她,見林其樂嘴巴裡鼓鼓的。
到他跟前,她一直都很不像個女孩兒。
“你多大了,想要粘着你爸多久?”餘樵問。
林其樂一愣,咽下蝦條:“怎麼了?”
“你爸媽想讓你去省城,你知道嗎。”餘樵說。
林其樂沉默了會兒。
“我爸爸媽媽很可憐的,”她說,“我想要陪着他們……”
餘樵在夜色中出了林其樂的家門。林其樂追出來,想說再見。餘樵頭也沒回,手舉起來擺了擺,權當道别了。
六月份,中能電廠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們正緊張地為畢業考試做最後的準備。
杜尚告訴林其樂,他爸和他媽去省城辦離婚了。
林其樂坐在包裹着黑色保溫材料的暖氣管道上,問:“為什麼一定要去省城辦?”
杜尚坐她身邊,想了想:“因為我媽的戶口在青海,我爸的戶口在省城。”
林其樂不說話了。
自從新年一過,林其樂感覺杜尚仿佛一夜長大。就像孱弱的少年一朝屠龍,終于驅散了頭頂終年不散的陰雲,他将要成為英雄了。
杜尚捏着手裡那盤《範特西》的磁帶:“我爸在省城的房子也給我和我媽了。”
林其樂“嗯”了一聲。
别的朋友都不在了,隻有他們兩個。連群山工地家屬大院這幾個月來也搬走了不少人,大人們說,這裡的項目即将結束,隻剩收尾工作了。
杜尚坐在林其樂身邊,突然哼起了一段旋律。
林其樂聽出,那是周傑倫磁帶裡一首歌的前奏。
杜尚嘴裡絮絮叨叨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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