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闆低矮、泛灰,壓在她頭頂上方,牆角有些滲水的痕迹,讓牆紙褪色了。林櫻桃眯了眯眼,她望向了左邊的窗子,深藍色的窗簾拉起來了,縫隙裡有陽光刺進來。
林櫻桃枕在一個不太舒服的枕頭上,對她來說有點太高了,枕頭上有股消毒水味兒。她身上裹了一條好大的毯子,将她脖子下面連肩膀全都裹住。林櫻桃出了好多汗,她試着轉動脖子,臉頰摩擦的頭發也全是汗。這是一間太小的房間,她躺在床上,感覺有一扇房門近在眼前,像監獄一樣。
林櫻桃手伸出毯子,輕輕揉了揉眼。
她在床頭邊看到了一張伸縮桌,桌上放着打開的藥盒、撕開的退熱貼的包裝、一次性紙杯,還有塑料袋系好的打包外賣。
林櫻桃想坐起來。
有那麼一會兒,她以為她在幻覺中看到了蔣峤西——那個小男孩就背對着她,靠坐在她的小床邊,坐在竹席子上,正低頭專注算他的奧數題。
林櫻桃張着眼睛,她望着他。
那個年輕男人就背對着她,他坐在床邊的地闆上,垂下脖子,好像睡着了。
林櫻桃掀起身上的毯子,她渾身沒力氣,頭還沉甸甸的。她低頭看了自己身上,還是被汗浸得皺巴巴的襯衫,不知怎麼弄得髒乎乎的短裙。林櫻桃伸手一撩臉頰邊的頭發,别到耳後去。她撐着床單想下床,才發現地闆上并沒有拖鞋,隻有被人從她腳上脫下來了,擱在床邊的一雙白色運動鞋。
林櫻桃赤腳踩到地闆上,她在那個年輕男人身邊蹲下。
年輕男人垂着頭,林櫻桃近近望着他,能在他頭發的縫隙裡看到他額頭上那道淺淺的痕迹。
“蔣峤西?”她輕聲問。
蔣峤西低下的頭往前一頓,忽然睜開眼了,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咒語。他回頭要看床上,卻扭頭看見了林櫻桃。
林櫻桃忽然靠過來,兩條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蔣峤西……”她說。
蔣峤西的手有點僵硬,也許是因為累了一天一夜,也許是坐在這裡,睡得麻了,也許是昨天抱着林櫻桃爬了十一層樓,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他慢慢伸出手,去抱林櫻桃的腰。他低下頭,麻木的臉頰蹭在林櫻桃的頭發上,是感覺到了癢,才慢慢恢複了知覺。
“櫻桃……”他輕聲問,他好像還沒睡醒呢。
林櫻桃的背在他懷裡發顫,蔣峤西好多年沒抱過她了,林櫻桃又長大了,已經長大成20歲的女人,連她的汗裡都仿佛有股不同的香氣。
蔣峤西忽然想起他昨晚忘記刮胡茬了,他下巴不小心蹭到了林櫻桃軟燙的臉蛋,肯定刮到她了,林櫻桃下意識把臉扭開,卻又更深地埋進他肩頭裡。
蔣峤西閉上眼,他緊緊摟住了她的腰,喉結不自然地吞咽。他深吸了一口氣。
“蔣峤西,這裡是哪裡?”她趴在他身上問。
蔣峤西說:“是我的租屋。”
林櫻桃問:“為什麼這麼小?”
蔣峤西說:“就是這麼小。”他笑了。
林櫻桃的下巴搭在他的肩頭。
“你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蔣峤西說,十一點多。
林櫻桃說,為什麼這麼晚?
蔣峤西說,一直……一直都是這麼晚。
于蔣峤西來說,他一貫是沒有什麼“家”的實際概念的。在省城的家,森嚴、冷酷,曾經是母親秩序森嚴的競賽營;在群山的家則冷清、破舊,常常隻能面對父親麻木的臉龐,或是滿室嗆人的煙霧。
這間廉價租屋狹小、閉塞,能裝下一張床,對蔣峤西來說,就已經具有了“家”的全部用途。
可是蔣峤西也知道,“家”不應該隻是這樣的。
這一刻,他坐在自己租屋的地闆上,把委屈地和他說話的林櫻桃抱在懷裡。這是頭一次,蔣峤西開始不急于離開這個醜陋陰暗的洞穴。他低下頭,他把櫻桃自私地抱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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