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走了,甚至不願再見我一面……”
“關于天香的事,這幾日無論我如何詢問,父親總是諱莫如深,避而不談,”望向她,“高姑娘,你告訴我好不好,其中所瞞之事,即便她真隻為躲我,我也……”
“我,不知道……”
話音落下,她便似受了晴天霹靂,又似清醒了一般,怔然許久,失神地問:“當真……”
面對馮素貞的乞求,她不禁有些心虛,握着熱碗的手指緊了緊,啟唇,話已到了嘴邊,遂又咽下,将湯藥輕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念道“當真”,便出了廳堂。
而後,她再沒去過馮府。
她的不忍心教她無法再坦然面對她,亦不知該如何編出幾句妄語,滴水不漏地将其哄騙了過去。
她是騙不得她的,即便眼見她起高樓,眼見她宴賓客,最後還眼見她樓塌了,在高似雲眼裡,馮素貞始終是那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的絕世驸馬、少年丞相。
(二)
初夏,這江南地終是落了梅雨,整整旬日,綿綿不斷,一點沒停息的意思。
這陰潮的天氣也順勢帶來了夫人身上大大小小一系列毛病。
她不過尋常人家,再養着體弱多病的夫人,着實是困難,這幾年,若無馮素貞伸出援手,哪撐得到如今。
今日,又與父親因夫人的問題起了争執。
望着父親氣急走出茅屋的背影,她頹然坐回椅子,夫人從裡屋探出腦袋,佝偻着向她走來。
高似雲連忙迎上,攙扶上夫人嶙峋的手臂,靜靜聽着她絮絮幾句寬慰的話語,并不作聲。
夫人已時日不多了。
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消磨得所剩無幾。
夫人曾說起過,那遺孤,是她此生唯一遺憾……
或者說,是活着的念想吧……
月底,端午将近,馮素貞于府邸修養幾日,待身體恢複了幾成,其父便遣散了張紹民留下的數數下人,拾掇拾掇搬回了藥鋪。那一紙房契收起,他好好藏着。
現,她的身體尚勞累不得,以此理由,馮少卿将她困在二樓房内,除非不見一點血痂,不然不許出門,且擔去了家裡的大活兒小活兒,聽不進她半點說明與解釋。
他這是想困着她,直至她斷了對那人的非分之想為止啊。所圖之事何等的顯而易見,相互分明是心知肚明,相觑之時偏又避重就輕,不願牽扯半句。
端坐在案桌前,望向窗外,檐下的芭蕉雨落得斷續,濕意未褪,夾雜遲疑的腳步聲,将停。
推門,來人是高姑娘,娥眉倒蹙,似心事重重。
“來了,”她停下搦管研朱,莞爾一笑,輕揚下颌一指不遠處的椅子,“坐吧。”
“你知道我會來?”
“這黃梅雨日日不停,夫人的身體可還受的住?”
馮素貞字字說得輕巧,聽聞者卻迥然,驚愕反問:“你知道?”
高似雲未曾料想,将她辛辛苦苦瞞了三年,竟一點無用。
“小安樂的生父,我哪有不調查的道理?”馮素貞慵懶靠上椅背,“隻是不知,原來在你眼裡,我竟是這般小肚雞腸。”
東方勝是害得她家破人亡沒錯,卻也救了她一命,且因她而死,兩相抵消,哪能還有再怨恨于他的道理。高姑娘會因此顧忌,怕是那時走得匆忙,并未聽聞此消息吧。
“從未得到,總比得到又失去來的好,夫人走到這步,我怕她再受了打擊,能夠遠遠望着,已是恩惠。”
“是嘛……”
“夫人時日不多了,既然你知道一切,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她正色道,“我知曉你始終是挂念着公主的,又放心不下家裡的一老一少。
我可以替你照顧,了卻你的後顧之憂。”
馮素貞沉默了……
不求富貴,但求安穩,那孩子的身世,可以的話,便瞞她一輩子罷——這是師傅臨前對她囑托。
小安樂是東方家私生的遺孤,什麼父不詳,自然是假的。聽聞師傅的後述,是那年師姐前往京城參加一位師兄母親的壽宴,卻不巧碰上了東方勝那位纨绔子弟,來來回回,且與他糾纏了上,最後,因何緣由鬧得不歡而散,身懷六甲回了湖廣,落個積郁成疾,難産而死的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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