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五官的輪廓,我完全能夠判斷出來,這個人就是帶我過來的老太太。此刻的她雙眼呆滞渾濁,鮮紅的胸前挂滿了肉渣,嘴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呼噜聲。她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腰彎成弓狀,伸手欲抓住我的腳腕。
我擡起頭,同時後退,躲避她的攻擊。清楚地看到每一次她的抓擊都會将新鋪的水泥地抓出一塊,如果被她抓中,不管是輕的骨斷筋折,重了可能會被這個神秘的存在吃掉。
她的速度出奇地快,幾次險象環生,我勉力躲過。最關鍵的是,此刻由于驚吓過度,我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想要徹底逃出這裡簡直比登天還難。
突然,我感覺腳腕傳來一絲涼意,她的手已經觸碰到我了。我完全無法掙脫,她緊緊地抓住我的腳腕,盡管我拼命掙紮,但無濟于事。腳腕仿佛被鐵鉗夾住,刺骨的疼痛和未知的恐懼讓我全身冒汗。
就在我驚恐萬分的時刻,老太太突然停住了,嘴裡發出空洞的聲音:“你快跑,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了僵屍,如果你跑得慢,會被我追上并殺死。”
我也急了,拖着她的身體,我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台階處。坐在地上,我用手扶住欄杆,一步一步地拖着她那沉重的身體艱難地向上移動。由于台階的阻力,她的手也慢慢地松開了,我感到身體變輕,迅速地向上爬去。
與此同時,後面的屍變老太太已經失去了控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向我撲過來。我當時吓得尿都快出來了,險而又險地差點被她抓住。在慌亂中,我摸到了一件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衣服,朝着老太太的臉丢了過去。
老太太動作遲緩了一下,抓起那件帶血的衣服,在那裡痛苦地咆哮着。我趁機退到了連接台階的平台處,這時終于體現出這種矮小台階的好處了。那個老太太丢下那件血衣,直接摔倒在地上,趴在了台階上。
我當時松了口氣,因為那個老太太根本爬不上來,隻能在台階下面對着我憤怒地嚷嚷。
我退到了台階的平台上,心有餘悸地看着台階下的破口,憤怒地咒罵着。這次發洩的不僅僅是對那個老太太的憤怒,還有殷家父女,還有我那個敗家的師傅陸爺。
拜師時,我已經知道陸爺最擅長的就是處理喪事,我原本以為他隻是幫人處理一下喪事,修個墳墓之類的輕松活賺錢。
沒想到,連本事都沒學到,自己卻上演了一場恐怖的大戲。在心裡詛咒了陸爺幾十遍後,我終于坐在地上松了口氣。我伸手摸口袋,發現煙已經被弄濕了,根本無法使用。
我晃晃悠悠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心裡卻一直牽挂着林妹和殷五堂父女。我自言自語地責備自己:"真賤,半夜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不是自找虐嗎?真是吃飽了撐的,那臭丫頭脾氣又大,又不是我老婆,管她做什麼。"
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非常擔心林妹這隻母老虎。我幾乎将整個二層都翻遍了,卻沒有找到任何人。最後,我鼓起勇氣來到老太太告誡我不要進去的房間門前。我心裡清楚,這裡肯定存在着意想不到的危險。
但心中卻有一絲僥幸,萬一林妹他們就在裡面呢?這時,我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因為無論人在不在裡面,我都不能再呆在這裡。如果人在裡面,我必須逃出去找人幫忙,或者找到一個有公用電話的地方報警。如果人不在裡面,我也必須逃跑。老太太說裡面有讓她忌憚的東西,同時也可以确定人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想到這裡,我擡起腿猛踹防盜門,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腳踢了個空,直接一頭撞進了房間裡。進入房間後,我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也沒有讓人感到恐怖的存在。
裡面隻有十幾個瑟瑟發抖的人和地上躺着的三個不知道死活的人,領頭的自然是馬家的少爺馬修玉。當他看到我進來後,他立刻拉住我,反手将門關上并上了幾道鎖。
我走到地上躺着的三個人旁邊,低頭一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地上有着雜亂的帶血腳印。
三個人平躺在地上,幫兵們面如死灰,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生命的迹象。林妹的情況比他們好一些,但她也是雙眼緊閉,從她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她還活着。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兩鬓斑白的小老頭,同樣沒有了生氣。
我叫來了馬修玉,他是請林妹出山的人。我問他:“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馬修玉歎了口氣,有些猶豫地回答道:“你離開後,大仙要求進行一次虛時起壇。我們按照指示準備了供桌、香爐和一隻大公雞。開始時一切正常,但當幫兵斬掉公雞的腦袋,取下一碗雞血時,突然刮起了風,家裡的電突然斷掉了,正堂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我焦急地看着馬修玉,拍了桌子:“說重點,他們怎麼變成這樣的?”
馬修玉被我吓了一跳,顫抖着環顧四周,确認沒有異常後,繼續說:“斷電後,整個正堂陷入混亂,我們隐約能看到很多影子在飄動,同時還聽到打鬥的聲音。我帶着馬家的人趁亂找到了這個房間。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燈又亮了,奇怪的聲音也停止了,但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歎了口氣:“外面有很多人死了,他們是誰?到處都是血。”
馬修玉長歎一聲:“本來我們家辦法事,沒有外人來圍觀。但不知為何,白家送葬結束後,他們突然湧到這裡圍觀。至于他們是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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