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頭看了一眼莫清河清冷的側臉。自從那個叫“冬”的小男孩走後,她就又恢複了這般模樣,神情寡淡漠然,仿佛萬事萬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自從莫雲落死後,她就是這幅鬼樣子。所以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會對那個孩子特殊對待?難不成真的把那孩子當成了莫雲落?
這麼想着,就看見莫清河突然站了起來,纖細的腳踝白得晃眼,一步一步的朝着護士走去。
直到走到了護士的診桌旁,才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地上的血液和死去的中年人都消失了,像是原地蒸發了一樣,白色的地磚恢複了幹淨模樣,不留一點痕迹。
莫清河注視着眼前的護士,從她的臉看到她的手,目光着重流連在她的手上。
護士被她看的毛骨悚然,眼前的女孩即使再美,她也不敢擡頭去看,生怕再被她看出什麼破綻。
“你怕我?”然而莫清河卻沒放過她。
護士身體一抖,可還沒等她回答,莫清河似乎覺得無趣,又轉了話題,她的指尖在桌子上輕輕點了點,“麻煩給我一副手套。”
這手指簡直是點在了她心中,她的心尖一顫,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不過轉念一想,莫清河剛剛已經試探過了。
莫清河先是問她要守什麼規矩,後又去觸碰了冬,流血之後想必心裡已經有數了。隻恨自己為什麼要看那群人可憐,提什麼規矩。這下好了,把自己坑進去了,也不知道還能有多少業績!
護士在心裡暗罵着自己,下次說什麼也不來二重空間了,現在隻求院長大人不要發現,不要讓她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不過雖然莫清河這麼說了,她也不想顯得那麼聽話,梗着脖子含糊了一句,“什麼手套?”
莫清河也不跟她繞彎子,“就你手上那種,如果沒有多餘的,那就把你手上的給我。”
護士一聽,還想辯解一句,但擡頭看到莫清河平靜到蒼涼的瞳孔,卻不由打了個寒顫,擡手就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副嶄新的手套遞給莫清河。
可莫清河卻沒接,而是喚來了莫林,讓她仔細戴好。看着莫林乖乖戴起手套,側臉顯得乖巧至極。
像極了一直乖巧跟在她身後的,整日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地莫雲落。
不經然間,她眼前又出現了莫雲落那張少年氣十足的臉龐。
但很快莫林就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莫林戴好手套後,突然明白了這手套是幹什麼用的,她有些躍躍欲試的搓了搓手,“清河,接下來我們幹什麼?”
看到莫林,她眼中的冷漠散了些,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總歸溫和了一點,帶了些人情味,“接下來,你就把另外三個孩子帶回來。”
“那還有個孩子呢?”
“我把他帶回來。”說完,也不管護士一臉天要亡我的表情,擡腳就往門外走。
莫林一看到這,迅速跟了上去,兩人很快出了診室。
診室外,竟還是體檢中心。與現實中的體檢中心一模一樣,區别就是沒有出去的門,體檢中心的大門不見了。
等兩人在樓道上搜尋了一圈,才發現這個體檢中心隻有原本體檢中心的一小部分,二樓以上的部分都消失了。
兩人站在二樓,環顧了一周,也沒看見其他人。但莫清河突然直直的朝着左邊走去。
莫林一個想法哽在心裡,此時終于憋不住了,在莫清河背後喊了一聲,“清河,你是不是把那個小男孩當成雲落了?”
莫清河聞言,停了腳步,回頭看向她,半晌才低聲道,“沒有。”
莫林不信,除了莫雲落,她還能對誰這樣?難不成進了個遊戲她就真變成“戀童|癖”了?四個男孩都長一樣,怎麼偏偏隻對冬另眼相待。
她忍不住提醒道,“清河,雲落已經死了,死半年多了!”
“我知道。”莫清河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知道!是!你什麼都知道!你什麼都猜到了!所以你才那麼膽大妄為!現在還打起了一個小男孩的主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不是呢?萬一你碰了他你也死了呢?”莫林滿臉擔心,終于忍不住把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萬一清河也沒了,她要怎麼辦?
聽到這,莫清河卻是緩了緩臉色,擡手撫上她的頭發,揉了揉,“别擔心。”
莫林擡手想将清河的手拂開,但還是強忍住了,不滿的嘟囔,“怎麼不擔心!你因為那莫須有的猜測,就要把自己命送了?”
聽到這,莫清河的手頓了頓,撩起眼皮,看着走廊深處,古井無波的臉上帶上了異樣的色彩,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莫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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