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摔倒在地,嗚嗚咽咽地哭起來:“袁二爺……袁二爺我……”
“袁二爺,您就饒了她這次吧。”
大娘子走了兩步,想護着紅蕊。
“大娘子!”袁金滿傷心得臉變了形,“這就是你們教她的規矩!爺們我為她花了多少錢啊!那可是真金白銀!我娘我都沒舍得這麼花錢!可她是怎麼對我的!我為她從青州帶了她最喜歡的蓮華香粉,我還巴巴地趕回來,她居然……居然稱病拒了我,轉頭去會情郎!”
袁金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淌眼抹淚地哭起來。
“啧。”
黎昭昭扣了扣指甲蓋,歎道:“不然你以為我幹嘛叫你的小厮都出去,這不是為了給你留點面子。”
袁金滿看向她,一時心情複雜:“多……多謝女俠。”
黎昭昭對謝安珑使了個眼色,又對姬如晦道:“姬大人,坊裡的人大概都在這兒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與謝安珑一前一後離開。
剛出門謝安珑便拉了她的袖子:“梨梨,你會不會得罪了姬将軍?”
“放心吧。”黎昭昭風輕雲淡,“他才沒工夫管這些事情。”
燕兒在後頭鼻青臉腫地跟着,謝安珑心疼地拉住她,眼淚不住地流:“燕兒,跟着我叫你受苦了。”
燕兒搖搖頭,也抹着淚水。
黎昭昭趕緊從懷裡摸出銀子:“我到外頭給你請個大夫吧,你好好養傷。”
“謝謝姑娘。”
燕兒俯身行禮。
黎昭昭囑咐了謝安珑兩句,便到外頭找大夫去了。
為了請個好點的大夫,她特地繞遠路去了最大的濟善藥堂,剛把診金付完說了地方,黎昭昭正打算回府,一個有孕的農婦迎面走來,手裡還拉着個小孩。
就要擦肩而過,下一刻黎昭昭卻像被釘在原地,一步也邁不動了。
出診的大夫從她身邊走過:“姑娘怎麼了?可要随我一道去?”
黎昭昭回身看着那個孕婦,面上流露出驚恐之色:“大夫,那個……那個婦人,她是不是懷孕了。”
大夫覺得她在廢話:“她那麼大個肚子,你瞧不見?”
怕不是個傻子,大夫急匆匆拎着藥箱走了。
黎昭昭卻變得心事重重,一面走還一面回頭看那個孕婦,險些撞上好幾個來看病的老人家。
出了濟善堂,黎昭昭牽着馬,尋思着要不要回去找個大夫給自己看看。
萬一……
不行,這裡人多嘴雜,她要是過去問那種問題,說不定過幾天就叫人知道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黎昭昭最終決定騎馬出城,一路狂奔到城郊邊上的小村子,找了個遊醫模樣的人給自己看診。
窮鄉僻壤看診的人也不少,三兩個都在前頭排着。
黎昭昭排在最後頭,賊眉鼠眼地四處打量,等人都走光了才最後一個上去。
遊醫似乎有些目盲,但朦胧間仍看得出黎昭昭是個打扮貴氣的貌美姑娘,熱切地問道:“貴人,瞧哪兒的病啊?”
黎昭昭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就是……我們家有位小娘,她那個什麼……但又不想有孩子,便叫我出來買些藥,你這兒有嗎?”
“哦哦哦。”遊醫十分明了,“有的有的。”
說着便從幹草堆底下摸出來一包藥,絮絮叨叨:“回去煎水喝,每次一錢……”
黎昭昭默默聽着,迅速付了一錠銀子離開。
趕在天黑前進了城,街邊沒幾個人,黎昭昭就着天邊的黃昏,将手裡提着的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濃烈的苦味撲鼻而來。
熏得她險些吐出來。
“聞着已經這麼苦了,喝起來豈不是要命。”
黎昭昭喪氣地看着藥包,絲毫沒察覺身後有輛馬車靠過來,車輪碾過塵土,最後停在了她身邊。
黎昭昭後知後覺,往旁邊看去,當即睜大了雙眼。
“梨梨。”
車裡傳出一聲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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