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點了一下頭:“嗯。”
早知道上來之前把藥包丢掉了,黎昭昭現在有一種馬上就要暴露的危機感,她偷偷轉頭想觀察趙衍。
“是不是受傷了?”
趙衍看着她,一貫清冷的聲音略有起伏。
黎昭昭眨眨眼,扭着頭看了看自己,看了一圈後,最後順着趙衍的視線連到了手臂上,發現手肘的衣服處有一大塊血漬。
“還真是诶。”
她下意識伸手捂住,這才慢慢感覺到一陣劇痛襲來。
剛才她處于驚慌和亢奮之中,似乎沒覺得哪兒疼,隻覺得手臂莫名酸脹,哪裡知道破了這麼大一塊還流血了。
“嘶——”
痛感越來越清晰,黎昭昭倒吸一口涼氣,就差抱着手臂在馬車上打滾。
趙衍皺起眉頭:“過來,我看看。”
黎昭昭哭喪着臉,身子向一邊傾斜:“不行了……我肯定是把骨頭摔斷了,快找個大夫給我看看吧,去濟善堂也行。”
方才從馬背上摔下來還生龍活虎,這會兒又疼成這樣。
趙衍瞥她一眼:“把手臂擡起來。”
“擡不起來了,好疼啊。”黎昭昭疼得眼角泛起淚水,“我的手肯定是斷了。”
趙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弓着身子上前一步,半跪下用手擡起她的手臂,輕輕掀開她手臂上的衣服,推上去。
血淋淋模糊一片,細碎的砂石嵌進了肉裡,已經腫起來了。
“沒見骨。”趙衍擰了擰她的胳膊,“這麼疼,大概是傷到裡面的骨頭。”
“肯定是的……世子爺你快去給我找個接骨的大夫吧,說不定待會兒就接不上了。”黎昭昭又想哭,又想把手臂挪開,免得他老擰自己的胳膊。
“不用請大夫。”
趙衍捏着她的手臂,仔細打量。
“什麼?”黎昭昭沒聽明白。
剛剛不是還說可以找太醫幫她抓藥,現在怎麼連個大夫都舍不得請了。
黎昭昭正要問他為什麼,就聽見“喀——”一聲脆響,仿佛兩截骨頭被人從中間掰斷了似的。
一道白光在她腦子裡崩開,痛覺扯着手筋直逼腦門。
“啊!”
黎昭昭大叫一聲,想跳起來奈何使不上力氣,疼得整個人栽倒下來,痛哭流涕地問趙衍:“你幹什麼啊……”
真的快痛死了。
趙衍扶住她的肩膀:“接好了。”
黎昭昭:“……”
她閉上眼無聲地抽泣:“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
趙衍沒理會她的控訴,側身打開旁邊的隔闆,從裡頭取出瓷瓶和紗布。
得把藥粉倒在紗布上給她止血消腫,趙衍松開她去剪紗布,沒想到黎昭昭直愣愣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裡還念念有詞:“好疼啊……連大夫也不給我找就這麼生接啊……”
埋怨的聲音帶着哭腔。
趙衍沒有愧疚,任憑她靠在自己懷裡。
這倒是令他想起來黎昭昭小時候張牙舞爪的模樣,這丫頭好像就沒怎麼變過。
替黎昭昭倒上鹽水沖洗時,她又疼得猛地坐起來,哇哇亂叫,趙衍将她按住倒上藥粉,裹好了紗布。
“好了。”
趙衍半跪在地上,手撐着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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