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說着說着,眼睛紅了:“太孫殿下,你為什麼不能憐憫憐憫她,成全她和我哥哥呢?”
“你也知道。”偌大的更衣室裡,趙宣誩的聲音顯得空洞至極,“人有時候能活着已是不易,她不該奢求其他。”
黎昭昭不肯松開他的手:“太孫殿下,我求你了。”
“求我?”
趙宣誩另一隻手拿起她的手腕:“你不過是仗着我喜歡你,放肆罷了,求人不是你這樣。”
黎昭昭愣愣地看着他。
“你甚少如此打扮。”趙宣誩握住她的掌心,俯下身,“衣裙與你皆是賞心悅目,你自己知道麼。”
黎昭昭感受到他鼻息的熱氣撲過來,渾身僵硬:“什麼?”
“我教你求人怎麼求。”
趙宣誩握着她的手,微微向上移,光滑的衣料擦過指尖,順着凹凸不平的紋繡,停在衣襟處。
那裡,還剩下一粒盤扣,松松地垂着。
手背被他溫熱的掌心所包裹,黎昭昭猶疑不定。
下一刻,趙宣誩松開了她的手。
黎昭昭的手懸在半空中,她嘗試着努力理解趙宣誩這一奇怪的舉動,随手擡起另一隻手臂,雙手并用,飛快地給趙宣誩系上這最後一顆盤扣。
她動作生疏,手背時不時碰到趙宣誩的下巴,竟有些刮手。
那是他刮幹淨胡茬後粗糙的皮膚。
黎昭昭忍不住看了一眼,分明看着非常光滑——聚精會神之際,趙宣誩忽然雙手抓住她的手背,低頭要吻她。
他迫近的刹那,黎昭昭渾身一顫,頭偏向一旁抽出手,用力推開了趙宣誩。
“砰”的一聲,她自己向後仰倒摔在地上。
黎昭昭來不及爬起,身子往後蹭着縮了縮。
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趙宣誩宛如看一隻受了驚吓的貓兒,輕扯唇角意料之中:“你看,你哪裡會求人。”
趙宣誩單手将盤扣系好。
黎昭昭驚魂未定:“你、你幹什麼?”
“我想對你做什麼,你早就是我的人。”趙宣誩深深地看着她,“你怕什麼?”
黎昭昭打了個哆嗦,毫不懷疑他說的話。
“你今日穿得非常美。”
趙宣誩望着她道:“唯獨發髻上缺了一塊。”
他從懷裡拿出一根簪子,走到黎昭昭跟前要給她簪上:“記得你我初見之時,我拿走你了發上的一支綠玉荷花簪,今日還給你一支,可好?”
黎昭昭的目光順着他的手移動。
那分明是一支皇後才能用的鳳簪。
“我不要。”
黎昭昭立即打開他的手。
趙宣誩反手抓住,将簪子按在她的手心裡。
“我不要這些東西,我隻要你取消我大哥的婚事……”黎昭昭奮力掙開手,卻被趙宣誩緊緊攥住。
一番掙擰下來,兩人掌心合握金簪的地方,中間黏糊糊淌下來一縷血。
滴滴答答落在地磚上。
也不知簪子紮破了誰的手,黎昭昭吓了一跳,不再掙紮。
“這是我給你的東西,你豈敢不要。”
趙宣誩沉甸甸落下每一個字。
沒有痛覺傳來,黎昭昭看着一滴一滴落下的血,又看向趙宣誩。
驚懼和惶恐在心中交織開。
趙宣誩肯定是瘋了。
正值黎昭昭失了心神,趙宣誩扣住她的後腦勺,欺身吻了上去,唇齒間滿是狠戾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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