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氣憤地轉過身,謝安珑就站在她身後。
“……”
黎昭昭手裡的水壺一晃,剛從地下打上來的井水潑在腳背上,冰涼刺骨,
“……”
謝安珑看着她。
“完了,我的鞋濕了。”黎昭昭放下水壺,去擰衣擺。
謝安珑走了兩步停住,又走了兩步,又停住:“烤一下火吧,看看能不能烤幹。”
“嗯。”
黎昭昭拎着水壺進去。
兩個人坐在竈台前,雪白的臉頰上火光跳躍。
水壺逐漸冒起熱氣。
“梨梨,其實你不用那麼生氣。”謝安珑看着柴火道。
黎昭昭環抱膝蓋,也盯着面前的柴火。
“我早就知道了。”
謝安珑淡淡道。
黎昭昭直起脖子,慢慢地扭頭看謝安珑。
“半個月前楚大哥便告訴我了。”謝安珑波瀾不驚,“他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不想娶我,喜歡上了那個徐蓉。”
“……”
“接着他又說要帶我走,去天涯海角,将父母丢給你和你二哥照顧就行。”
“你知道嗎,他把行李和銀錢,還有路引公驗全都準備好了,跟個傻子似的。”
謝安珑說到一半,把手裡一直捏着的油紙包打開,香噴噴的鹵牛肉露出來。
“你吃嗎?”
她問黎昭昭。
黎昭昭仍扭着脖子,搖搖頭。
謝安珑咬了一口鹵牛肉:“我沒答應他。”
“……”
黎昭昭說不出話。
謝安珑也沒再說話。
直到竈台上的水壺咕嘟咕嘟滾起來,黎昭昭方才用細如蚊呐般的聲音,傻傻冒出三個字:“對不起……”
“……”
謝安珑仰起脖子,過了會兒,抓着袖口抹了一下眼睛。
黎昭昭看見她的眼角一片濕潤,她轉過頭,安安靜靜繼續看火堆。
“我以前……梨梨我小時候真的以為我還可以嫁給楚大哥,是真的,我一直這麼想。”
謝安珑的語氣逐漸哽咽:“後來我長大了點,我知道不可能了,但是我還是想着,也許我能……我能給他做妾……”
說到這裡謝安珑埋下頭。
“你說我多傻,其實這樣也不可能,對不對?”
“……”
黎昭昭眼眶發紅,眼淚成串成串滾落,她低下頭不去看謝安珑哭泣的模樣,手在地上摳着泥土。
啜泣聲持續了一會兒。
“绾绾。”
黎昭昭嘴裡呵着熱氣,聲音有些顫抖:“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謝安珑回了聲。
黎昭昭撲過去抱住她的肩膀:“我會一直陪着你,沒有誰可以欺負你。”
“嗯。”
謝安珑悶聲應道。
她擡起頭擦了擦眼淚,拿着手中的鹵牛肉啃了一口:“還沒吃完。”
“下次給你買五斤。”黎昭昭吸了吸鼻子,十分大氣地說道,“炖得最爛的那種。”
“好。”謝安珑點頭。
黎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绾绾,你又瘦了。”
謝安珑笑了一下:“我最近吃得少。”
“熱水好了。”
謝安珑擦幹淨臉,提醒黎昭昭去倒茶。
黎昭昭剛起身,燕兒急匆匆走進來,神色不安:“姑娘,前頭有個婆子帶了人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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